罗晓茹胃部和腹部的疼痛越发剧烈,她强忍着这种不适,以至于感觉到背上沁出一层薄汗。她刚才从进教室,就对学生的纪律问题揣着不满,刺耳的笑声充斥着罗晓茹的耳膜,似乎没有人觉得这不该是好笑的事。
一股恼火涌上,罗晓茹还是忍住了,只是对雷轩道:“把这首诗抄到会为止。”
雷轩不敢有二话,连忙拿出练习本。
罗晓茹又随机抽查了几名学生,结果很不理想,六七名学生里,勉强有一个能全部背诵下来,可见私下里真正用功的学生并不多。
太差劲了。
说不上是烦躁还是生气,这种负面情绪和身体上的疼痛揪扯在一起时,让罗晓茹产生一种随时都会崩溃的感觉。终于,在又一阵强烈的胃痛袭来之际,罗晓茹抛下一句“你们好好背”,然后往门口走。
负面情绪也好,身上的疼痛也罢,她都尽量掩饰好。
还是有学生看出不对,问了句:“罗老师,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事。”罗晓茹露了个笑,心里是只有自己才知道的淡漠。
她离开后,班上有几分钟处于绝对安静的状态,迟冉知道罗晓茹有胃疼的毛病,猜测她刚才可能是犯病了。
“操。”雷轩突然爆粗口,“老子那天明明会背的。”
罗晓茹回去办公室后,从抽屉里找出止痛片,就着温水服了几粒。她总吃这药,
身体都有些免疫了,所以她加了剂量。
江鹏来得早,正在给窗台上的君子兰浇水,顺口问:“罗老师,胃痛又犯了?”
罗晓茹:“嗯,吃点药,等会儿就好了。”
江鹏习惯说话没顾忌:“一定得注意身体,要不迟早被这群兔崽子气死。”
江鹏:“一个个十七八岁了,什么事也不懂。”
他自顾自地浇花、念叨,罗晓茹一直都不适应他的言语习惯,面上敷衍几句,从笔筒里拿起一支红笔,开始判练习册。
止疼片的药效发挥作用,罗晓茹的疼痛缓解许多,紧绷的神经还没来得及松缓,她两弯细眉的距离再次凑近。
好几本雷同答案,抄作业痕迹很重,学生甚至都懒得稍微改动阅读题的回答,他们自作聪明地将两本练习册隔开好几本,以为这样就不会被老师发现。
罗晓茹气笑,他们到底是在自欺欺人,还是把老师当傻子?
屡次故技重施。
真正让罗晓茹无奈的,是她至少讲过三遍的病句,放到练习册上,一模一样的句式,还是有大把学生做错,其中不乏班级中的优等生。
罗晓茹陷入短暂放空,等她再次回过神,红色中性笔尖在学生的练习册上染下一点鲜红的油墨,她把纸巾叠成四方,用边角处吸那油墨,效果并不理想。
那一点红过分醒目,带有讽刺意味。
罗晓茹的胃痛又开始加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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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第四节体育课,学生们照例先做拉伸,再绕
操场跑步两圈,然后以小组为单位选择体育项目练习,等同于自由活动。
“群名还没想好”群里的同学自成一组,几个男生装样子拿了个铅球,一行人在操场上找了处空旷的地方。
宋森垣朝李露然开玩笑道:“这次你要再不说,我们就不客气了。”
李露然的声音很细绵:“拜托,要我忍着不说也很辛苦的。”
雷轩:“所以晓茹到底为什么调来十二中?”
十几人围在一起,目光齐聚在李露然身上,等待她揭晓神秘的答案。迟冉在这一刻竟有种说不出的紧张,不知不觉将崔漫的衣袖攥紧。
李露然不放心地扫了眼周围,确定不会有他人听到,才压着嗓音说道:“罗晓茹私下给学生有偿补课,被家长举报到学校去了。”
李露然:“实中怕名誉受损,低调处理了这件事,然后罗晓茹主动申请调动。”
她话音才落,好几个男生忍不住爆粗口,像是听到了难以置信的荒谬事,几个女生同样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迟冉下意识也不相信,紧接着又想到某件事,便觉得没什么不可能的。
雷轩:“靠,我不信。”
谭琦:“开玩笑的吧?”
李露然急了:“昨天我爸带我参加饭局,这件事是一个教育局的叔叔亲口说的,不会有假。”
李露然:“我也觉得很难相信。”
大家都知道,李露然家境优渥,和她父母打交道的人非富即贵,以前有从她这里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