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匡放的性格,一定会穷追不舍地追问他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为什么,将地皮都掀翻开来,将有关无关的,全部都扒开看一遍,挖掘到他想知道的信息后,方才罢休。
而格子言要在心里藏点东西,才踏实。
“嫌恶心吗?”匡放又问道。
这倒没有。
格子言说了声,“没觉得你恶心。”
“就这样?”匡放笑着追问。
他果然要追问。
没什么亮光,格子言望进匡放黑漆漆的眼底,像看着两小片沼泽,不知有多深,但冷得触目惊心。
也不像冷,准确来说,是死气
沉沉。
“不止。”格子言听见自己的声音如此回答了匡放。
下一秒,沼泽就变成了湖泊,还是春天的那种,太阳一照,远远望去,波光粼粼。
四下无人,匡放朝格子言不断靠近,刚刚还像一身毛都蔫了的丧家犬,这会儿又精神抖擞起来了。
他浑然不觉自己一身酒味有多使人头晕目眩,贴到格子言眼前,“不知没觉得我恶心,你这是半句话,没说完,后面呢?”
贴得分外近了,格子言才看清匡放眼底的醉意,匡放喝醉了。
“我问你,后面呢?”匡放伸手掐了把格子言的腰。
格子言怕别人碰他腰,关系好点的都知道,平时大家都不碰,怕吓着他,惹他烦。
这会儿,匡放偏碰。
出乎预料的一个动作,致使格子言惊得身体一偏,谁想匡放的另一只手就在边上备着,他一偏,整个人都被匡放给搂住了。
格子言思绪本来就乱成一团,被匡放这么一通搅和,直接炸开了锅。
他一巴掌,不轻不重扇在匡放的脸上。
匡放本来就一脸伤,加上格子言也就是气急挠了他一下而已,算不上打,痒痒的,他喜死了。
“再扇,我给你扇。”
“。。。。。。”
格子言努力在心中告诉自己冷静,匡放擅于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是常态,匡放正常,是自己不正常。
呼吸变得不像平时自如,他闭了闭眼,“你先松手。”
匡放怕把人吓病了,缓缓松了手。
身后的水池子里,跳出一尾鱼,又钻回水下,搅乱了一池本来平静无漾的池水。
到这时,匡放已经大概猜到了格子言的心意。
他了解对方,他也知道对方了解自己,但一定是他更了解格子言,而不是格子言更了解他。
公主,人如其名,高贵,典雅,含蓄,总之,他绝对不会像赵想成那样,有一说二。有十,格子言只说一,剩下的叫人自己去领会。
放在平时,有人这么冒犯于他,哪怕是自己,他也估计要翻脸。
不喜欢的人若是对他动手动脚,他的回应绝对不会是挠一爪子甩个脸子给人瞧这么简单。
公主甚至说“不止”,也愿意和他聊聊。
公主是喜欢他的。匡放想。
匡放的眼底的笑意已经藏都藏不住,拼命往外溢,还被酒精烹煮着,使匡放望着格子言的眼神越发火热滚烫。
格子言的脸也被隔空给灼烧得发烫。
他嗯了一声,冷静地开口说:“你之前说的那些,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情?”
“高一国庆的时候吧,”匡放回答得飞快,“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想操你了。”
“。。。。。。”
“我后来上网查了,网友说有可能是因为荷尔蒙,和性取向没关系,我当时也挺慌的,因为咱俩怎么说也是一块长大,你是我兄弟,我。。。。。
。”匡放操啊操说个不停都没觉得害臊(),正经表明心意时?()_[((),他害臊起来,“我那时候觉得自己挺变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