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扣在到达床上之前,已被扯得七零八落,此时无人顾及脱衣服的动作是优雅还是粗暴,他们只是本能地、饥渴地触摸对方的身体,进一步深入、占有,想要得到更多!
就像沙漠行走的旅人,期盼了那么久,冀求了那么久,终于投身于绿洲的湖水。
但这如愿以偿并没有冷却体内的焦渴,反而将欲火烧得更旺。伴随每一次呼吸和心跳,蔓延升温,直至燃烧成炙灼的快感,岩浆一样在血管里奔流。
当混合着吮咬的亲吻落到赤裸的胸口,安致远忍不住从喘息中逸漏出一声喟叹。
这声被压在舌尖下、隐忍的呻吟,将苍朗勃发的欲望刺激到几近失控,他感觉到它急切地脉动——但他不能,就这么毫无准备地进入怀中的身体——如果要令致远受伤,那他宁可被得不到满足的情欲烧成灰烬。
他需要足够的耐心和毅力,去等待、取悦他所爱的人,让他放松成熟地向他开启。
他无师自通地舔吻另一个男人的性感带,耳后,颈窝,揉搓硬挺的乳头,一路吮吸到腰身,舌尖钻进小小的凹陷的肚脐。
显然他干得很好,安致远发出了类似啜泣的喉音,揪紧身边一切可以抓在手里的东西。
当他紧接着含住下面已经勃起的分身时,低吟变成了一声激动的惊呼。
被温暖湿润的口腔包裹,安致远的呼吸彻底紊乱。极度兴奋的快感,因想到这么做的对象是苍朗,而被推上了愉悦的颠峰。
他在他的身体里,这感觉是多么难以言喻、美妙绝伦!他几乎按捺不住,在挤压缠绕的唇舌间射出来——不行,这太丢脸了,他们才刚刚开始而已!
“别再……”他虚弱地要求,努力向后退出快要高潮的天堂。
苍朗纵容了他的退缩,继续向下,舔噬白皙修长的大腿。
突然间消失的触感让安致远心脏猛地一抽,摔入空落落的虚无。
心底的黑暗处,刻意遗忘的情绪突破了封锁线,热切的情欲如指间沙迅速流逝,他垂下眼睑,遮住瞬间阴霾覆盖的蓝色眼睛。
苍朗在同一时间感觉到这股苍白冷却的气息。
他向前撑起身体,温柔地轻吻他的眼皮,“怎么了?”
“……别碰,”安致远苦涩地,甚至是痛楚地低语,“只是两条死物。”
苍朗无声叹息,不知该如何抚慰他细腻而敏感的爱人。
“它们有生命,只是正在沉睡。”他抚摸安致远的腿根,来回游移在他的欲望与空白之间,“你不知道它们有多美。”
安致远慢慢睁大了眼睛。
自从那场车祸后,身边的人都害怕刺激到他似的,想要尽量忽视遗憾的存在似的,不向他瘫痪的双腿投注任何带有感情色彩的目光。
现在,却第一次有人亲吻他的双腿,对他说,你不知道它们有多美。
无法分辨此刻涌到喉咙的涨痛感是什么,竟让他血液激荡,伴随着想要落泪的冲动。
他忽然紧紧拥抱苍朗,在他耳边急促地说:“抱我。”他邀请地将身躯贴上,摩擦对方一触即发的欲望,“进入我,拥有我,现在。”
这已经不再是挑逗的程度,他迫切地需要他、渴望他,来占据他的身体和灵魂。
与他合二为一。
苍朗瞬间被膨胀的欲望焚烧得发痛,“你确定?”最后一丝残留的理性问。在得到肯定的一吻后,狂热的情欲风暴席卷了一切。
安致远一点点感受与接纳苍朗的进入,疼痛与快感交融而来,混合成一种奇异的满足。
他被充实,同时包容着对方。
他能感觉苍朗的脉动在内壁奔腾跳跃,沿着结合的部位,扩散到全身,令他发出迷乱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