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盒子掉进水里,溅起了巨大的水花,可是却没有沉下去,悠悠的浮在水面上。
柳姨惊叫了一声,然后不管不顾的就要跳到水里去捞那盒子,旁边有人一把拽住了她,有个小伙子跳下去,将那盒子捞了上来。
柳姨一把夺过来,紧紧的抱在自己的怀里。
“月风为了替你摘这朵花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你怎么能随便就将他扔到里面?你这不是辜负了他的心意吗?”柳姨第一次对我说这么重的话:“郡主!你要这么糟蹋了,那他不就——”
“不就什么,他没事!”我声嘶力竭的喊道:“他什么事都不会有,他一定会回来我身边!”
柳姨满脸是泪。
他们又从那池子里捞出来衣服的碎片,那些碎片拼不成一件衣服,但是从那撕裂的痕迹和血迹上来看,并不难看出这衣服的主人曾经经历过什么。
在第四片衣服的碎片递到我面前以后,我拒绝再看,而柳姨默默的将这些衣服碎片收集起来,买了一个很贵重的檀木盒子,将他们放起来。
我守了那个池子整整三天,那三天没有下过一次雨,每天都是艳阳高照。
但是除了山间吹来的风,其他什么也没有。
我有时候甚至怀疑月风并没有从上面掉下来,他可能还在我的府中,在我的房中等我回来,在我进门的那一瞬间会对我微笑,然后给我一个温柔的吻。
我始终不肯接受他们给我的事实,仅仅一件破碎的衣服能说明什么?
直到他们发现山崖上的血迹。
那是一条绵延了很深的血痕,是从各种凸起的岩石上和沙土中发现的,血液已经深深的渗透到了山石里,甚至将山石都染成了黑色。
我站在悬崖下往上望,很奇怪的,阳光那么刺眼,我的眼眶中却流不出一滴泪。
月风并不怕痛,可是流了这么多血,应该也会很痛。
“回去吧,”我平静的看向柳姨:“我已经明白了。”
回府上我就大病了一场,持续的高热,严重的咳嗽,甚至于咳出血,还有整把整把掉落的头发,我陷入了一场非常持久的昏迷,神志不清,在恍惚中我只感觉到自己的嘴被撬开,流水一样的中药给我往下灌,手上和身上被扎入针,还有郎中模模糊糊的声音。
明明那么讨厌吃药的我却尝不到一点苦味。
柳姨去庙里,为我磕长头,为我祈福,甚至请来了那位师太为我诵经。
我醒过来的时候,夏天好像快要结束了。
师太在床边看着我,神色悲悯。
“如果真这么痛苦,那就把他忘了吧,”师太行了个礼,低声说:“贫尼这里有一种药,喝下去以后你能忘掉一些东西。”
柳姨看着我,我却摇了摇头。
“就算很痛苦,那我也要记着,”我说:“虽然他陪伴我并不久,可是他给我的这些快乐能支撑着我过完下半,生也能支撑着我,忍受这些痛苦。”
师太最后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就离开了。
这场旷日持久的疾病差点彻底摧毁了我,醒过来后我分不清现实和梦,甚至在镜子中我发现自己鬓角居然生了一缕白发。
和月风相遇,直到他的离开,其实也不过一年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