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姜屿臣抱着骨灰盒,摇摇头。
在江城开棺的时候,除了他们还有苏栀原来建筑局的一些同事旧友,都特意来这里送人最后一程。
姜远达也来了,身边站着不到他大腿高的姜洋洋。
姜洋洋年纪还小,不知道这是在做什么,看到姜屿臣的时候还挺激动,想冲过去跟人说话,被他爸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最后是姜远达自己去上的香。
按照他如今的身份地位,还有之前和苏栀的关系,现场不少人都认得他,等仪式结束以后纷纷过去寒暄。
前妻的迁坟仪式他愿意带着孩子过来,起码从表象上看是已经给足了对方面子。
其他那些事外人都不知道,只觉得姜远达是个重情重义的体面人。
他们那边说得热闹。
姜屿臣没跟他说一句话,甚至连眼神都没对上过。
结束后,只有骆肇陪着他去北县,回苏栀老家。
姜屿臣之前觉得他常年一个人和母亲生活,距离苏栀去世又过去这么久,即便是他自己坐在车里,也绝对不会感到难过和孤单。
但真的到了现在,姜屿臣却无比庆幸,有骆肇陪他一起回去。
他不是一个人。
姜屿臣把骨灰盒放在腿上,腾出的那只手搁在大腿旁边。
下一秒就被骆肇握住了。
“欸——”姜屿臣刚要出声。
骆肇拇指却一下下刮着,等姜屿臣放松下来,又松开五指,把人这只手整个包裹在自己掌心。
他的手很大,带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沉稳和安全,源源不断地传出无声的支持,让人舍不得挣开。
姜屿臣起初轻扯一下没扯回来,往前看了眼司机,见人目不转睛地平视前面,自己再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他现在情绪其实没表现出来的那么平稳,尤其是怀里抱着的,是他的母亲。
车里偶尔会左右颠簸,有个人牵着心里也能踏实点。
算了。
就这样吧。
北县比江城认识他们的人还多。
姜屿臣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有几个人等在那里,是苏栀的几个远房表亲,还有一些负责这次迁坟仪式的人。
迁坟和一般的下葬不同。
人的骨灰不能长时间停在外边,需要暂时存放在固定地方,亲人要在新墓前守一夜,等到第二天才能下葬。
苏栀骨灰只在身边不到两个小时,等到脱手的时候,姜屿臣忽然感觉有些舍不得。
“能在等等么,我想带她回家看看。”他说。
负责这边下葬仪式的人在旁边劝说:“骨灰哪有再进家门的,尤其是这种他们曾经住过的地方,容易冲着她,到时候赖着不走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