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死的征兆,可他却撑着口气,想等鹿鸣的答案。
“你喜欢过我吗……”
他们曾经有过的那些拥抱,接吻,欢好,可有哪一次不带任何澜止的影子吗。
哪怕只有一次。
哪怕,只是在某一个瞬间。
鹿鸣垂着眼眸,神色晦暗难明,见净观苦苦撑着一口气,只为等他一句答案。
或许他该骗一骗净观的。
可他不想。
“没有。”鹿鸣回答的很诚恳,“我只恨过你。”
毁去澜止婚书的时候,他真的很恨净观。
直到现在想起来还会恨。
净观意料之中的泄了口气,残喘的靠在鹿鸣肩膀上,胸口病态的大幅起伏呼吸,他的双眼已不能视物,黑乌乌的一片,嘴角却忽然翘了一下。
净观蓦的握紧了一下鹿鸣的手指,他已经用上了所有力气,可对于鹿鸣来说,也不过是极轻的一握。
“你闻到了吗……”净观闭上眼,“葬海花开了……”
鹿鸣没闻见。
回过神的时候,净观已在他怀里死去了。
“我为什么没闻见,葬海花开了吗?”鹿鸣垂下眼问他,可他怀里的人已经不能给他任何答复。
鹿鸣将两指反点在净观额头上,用渡魂决从头到尾净化了净观的肉身,消散他体内所有的蛆虫毒蚁,又变成一只干净的和尚,然后背着净观的尸体离开了痴妄海。
日光刺的他睁不开眼睛,等他的双眼能正常视物,便看见成片的天兵天将围在出口地方,要立刻诛灭他。
鹿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扯了一段布料,把净观的身体绑紧在了自己身上。
他没听清这些人又骂了什么难听的话,总归就是让他束手就擒之类。
他没想要动手,他只想回山林小筑睡一觉,可这些人非要取他的命。
于是那天鹿鸣开了杀戒。
他从没这样大开杀戒,他不记得自己杀了多少人,只记得所有要他死的,他都杀了。
所有挡着路的,他也杀了。
最后没有人再敢靠近他,他就这样背着净观的尸体,在这些天兵天将的注视下,一个人回了山间小筑。
他的身上沾满了血迹,污浊满身,手指也一直在滴血,有别人的,也有他自己的。
鹿鸣闭上眼,风里带来一阵很清甜的香味。
好香。
他从没闻到过这样独特的香味,像是烈日炙阳下凉冰块的白色冷气,像狂风骤雨中的黄色雏菊的淡香,还像什么……
烈日炎炎,鹿鸣却像个冰冷的游魂,恍惚的飘荡回他的家里。
还像什么呢?鹿鸣原本空白一片的脑袋里,忽然出现净观破戒饮酒的画面,他断指的样子,还有……他穿上婚服,点上红烛,端着合卺酒进屋时,看向自己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