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只卖出去了一张贴膜,到了晚上,我接上小漫下班回家,一路上她神色如同木偶般很不自然,眼中充满落寞悲伤。
我想提一提要走的事,可是看她这样,始终不忍开口,这种感觉就像小时候不敢向大人伸手要钱一样,害怕遭受责怪,需要做足心理准备。
最终进门之后,我深吸一口气狠下心,问道:“小漫,我可能后天就要走了,你有什么想吃的没有,或者有什么愿望吗?”
“我想要的愿望,你能满足我吗?”
“是什么?”
“你给不了我,唉。”小漫低下头。
我似乎知道是什么,没有说话,去隔断做饭了,我想为她做顿饭。
“家梁,家梁……”过了几分钟,她在我的身后叫我。
我转身看去,肖小漫眼里闪动着泪滴,立在原地就这样看着我。
我的心里很难受,像是活生生与亲人分别,如果非要用一种切肤的感觉来形容,那就是硬生生揭开伤口上的结痂,里面的血肉被暴露在空气中,又冰凉又刺痛。
“怎么了?”我放下锅铲,抬手帮她擦去热泪。
“我舍不得你,今天下午,我猜到你可能会走,想了一下午,始终舍不得你……”肖小漫说着,右手摸上心脏位置,说:“就这里,我这里很空洞,这里舍不下你,你不要走好不好?……”
我感到心脏仿佛被烈酒烧了,可是,我没有办法,我得回去,我们不是生死离别,只是短暂的离开,我们一辈子会有无数的机会可以见面,只要不是作为男女朋友关系或者夫妻见面。
我关了灶火,紧紧抱住她。
我只能给她这个。
“好不好?”肖小漫在我的怀里再次问道。
我感到怀里很湿热,她的泪水像下雨一样黏连在我胸膛上,我无论如何都给不了她想要的,可无论如何也无法狠下心说出来,只能这样无声的抱着她。
“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或者想要的,我买给你。”不知过了多久,我忍着心疼开口说道。
“没有,我只想要你,我只想要你!”她大哭着踮起脚尖,双手用力拍打着我的肩头。
有点疼,我默默承受着,我只能给她一个拥抱,只能给她这个!
这一晚,我们都没有睡,一直靠着窗户抱着,更没有吃饭,我很清楚我的离去对小漫来说无比痛苦,像狠狠撕裂她的心脏,可是沈晴雪在列车的那头等我。
天逐渐亮了,肖小漫逐渐累了,睡着了,过了十五分钟,我拍了拍站立在我怀里一夜的她,连拍三下她还没有醒,我不忍再拍了,把她抱起来放到了床上,然后静静的看着她的脸。
她心里痛苦,我心里又怎么能不痛苦呢?
抵达7:oo时,我购买了与上次相同时间的高铁票,明天的,下午四点就能到驻马店了,然后再乘坐一个小时的绿色小客车,便能抵达汝南了。想起绿色小客车,我便不由自主想起了小漫,这台车好像是她,已经在我心里烙下了深深的她的烙印,就像天中山的那个石墩一样。
肖小漫的手机闹钟忽然响了,她猛的垂死中惊坐起,脸色苍白,想要下床出去上班,但是看了看我,突然关掉了闹钟,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今天不去吗?”我困惑的问。
她扑过来抓住我的手,嘴巴颤抖艰难的说:“不去了,旷工吧。”
我刚要说点什么,她突然又急匆匆去洗了脸,然后开门出去,临走前回头看了我一眼,说:“等我中午下班回来,我必须要得到那把剑,必须!”说完匆忙下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