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
他閉著眼,還沒有醒來。
餘光掠過掉在床腳的被子,好心地給他提了起來。
她的睡姿一向不大老實,也不知道晚上睡覺的時候,是他先睡著,還是自己先睡著?
她希望是前者。
手腕突然被一股力道攫取住,他掌心的溫度似乎要穿透自己跳動的脈搏,灼到心臟。
或許還沒有睡醒,他的聲音很低啞,自帶顆粒感,像是在耳邊開啟了36o°立體環繞。
「怎、怎麼了?」
夜色很暗淡,兩人的目光像是隔著一層灰暗的輕紗,可又那麼濃烈,一眼捕捉到彼此。
一時間忘記了反抗,這眼神讓人退怯,三個字說得磕磕碰碰。
他鬆開手,似乎有點清醒:
「要是睡不著的話,我不介意做點成年人該做的事?」
周晚棠的心咯噔一下。
心中警惕起來,沒回話,卻自動地往一旁挪了幾寸距離,以此來表達自己的想法。
他問:「冷嗎?」
她還心有餘悸,腦子還停留在他上一句話,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警惕地看著商時序。
下雨之後,原本的月光被驅散。天色暗沉,高樓大廈的霓虹光隔著雨幕透視進來,已經暗弱不少。
適應了暗適應,黑暗中很輕易地就能分辨出他模糊的輪廓。
商時序睡眼惺忪,眼瞼下的臥蠶分外明顯。
他動了動身體,顱頂軟趴的頭髮隱約炸毛,聲音有點啞,又重複了遍:「冷嗎?」
「有點。」
她的眼珠轉動,空調停止運作,有的只有耳邊那細弱的風聲。感受到的冷,也都是大自然中的風雨裹挾著,充斥著湧進的。
思緒漸漸回籠:「空調是你關的?」
「嗯。」
他解釋:「半夢半醒的時候,聽見外面的雨聲。下雨溫度會再降,你怕熱,窗戶開了縫,室內室外幾乎沒有溫差。這樣吹下去,早上醒來頭肯定會疼。」
「謝謝。」
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比較好,只能用道謝來緩解這種不太正常的氛圍。
「周小姐。」
周晚棠接得很順暢:「聽起來很生疏,換一個稱呼。」
商時序沒有就這個問題繼續討論下去,而是道:「你也不必和我道謝,很生疏。」
「嗯。」了一聲後,捂著嘴打了個哈欠,眼淚從眼眶湧出。
眼睛澀疼。
他說:「睡吧。」
周晚棠躺進被窩,將左側的被子卷緊。側著身體,整個身體貼近床沿,再挪一寸,估計就要連人帶被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