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不过,他后脑勺上的伤很严重,还会昏迷一阵,具体什么时候醒过来,要看病人自身的身体情况。”
王斯年和顾泠汀两个人的心情随着医生的话上上下下来回起伏不定,像坐过山车一样。
钟嘉被推进了icu重症监护室,隔着玻璃,能看到他非常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头上缠着纱布,还带着呼吸机。
“上天为什么不能对他好一点呢?”王斯年悲切地开口。
顾泠汀跟着点头。
站在钟嘉立场上,他确实很惨。
年纪轻轻就一个人被丢到国外,还遭遇了枪杀。
母亲、弟弟相继去世。
父亲新娶了年轻妻子,还生下了同父异母的弟弟。
家里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弟弟临死前与他吵过架,所有人都在说,是因为他的原因,弟弟才会自杀。
王斯年伸出手指,透过玻璃,轻轻摸了摸病床上虚弱无意识的人,静静道,
“我认识他,是在十年前的异国他乡。”
十年前,王斯年已经在米国留学两年了。
那年,王斯年二十岁,正是爱玩的年纪,每天约上一群狐朋狗友喝酒蹦迪、到处消遣。
那天,王斯年在cb的角落捡到了落单的小孩。
“youseetobeunderayet。chese?”(你看起来还未成年,是中国人吗?)
那小孩长得白白净净,眼睛大大的,王斯年觉得这孩子长得挺可爱,这种想法直到男孩开口便戛然而止。
男孩闻言,连看都没看王斯年一眼,只盯着面前酒杯里的液体,淡淡开口,
“知道我是中国人还说什么鸟语。”
王斯年被他怼得一愣,随即拍着男孩的肩膀,哈哈笑了两声,“弟弟,虽然我很喜欢你的说话的方式,但这里可不是谁都能来的,你是怎么进来的?”
男孩终于打量好了眼前的液体,一边举着杯子要往下灌,一边冷声回道,“管你屁事。”
王斯年一把将少年手里的酒杯抢走了,仰头灌了一大口。
是特调鸡尾酒,味道清甜,酒味也很冲。
总之,不是适合小孩子喝的东西。
少年见酒杯被抢,拍着桌子一下子站了起来。
“你有……”
许是觉得骂人不好,又或是眼前这个大哥哥笑得太灿烂了,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一个“病”字,钟嘉到底没能说出口。
“你为什么抢我的,你想喝自己找酒保调去啊。”
彼时,钟嘉还没开始长个子,身高大概到王斯年的眉毛,站起来,距离近一些看来,白嫩圆润的脸蛋,显得眼前的少年年纪更小了。
王斯年收起笑容,认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