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最后一件衣裳褪下。
看到他肌理光滑平整,谢仪赶快避嫌侧眸。
随之响起的还有梁王不可置信的声音:“这怎么可能?”
“殿下可看清楚了?这天怪冷的,需不需要再顶把火把到我身后细细查看一番。”
崔简之为梁王提醒,而对方也确实这么做了。
可不管梁王怎么检验,甚至一度想要上手去摸,也始终都无法从崔简之的背后勘透受过伤的痕迹!
崔简之将衣衫平整,看着面前梁王青白交织的脸色,提唇冷笑:“殿下别忘了自己的承诺。”
让皇亲国戚为谢仪一届奴身致歉。
这是将梁王的脸面踩在脚下!
可崔简之也并不是存心侮辱。
他只是不想让她的姑姑受一丁半点的委屈。
方才的赌约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立下,梁王就算想反悔都不能。
他只感觉脸上一片红肿,烧得火辣辣地疼。
可能够爬到储位之争中的皇子,又哪个不是能屈能伸?
梁王憋着青白交织的脸色,三恭礼标准:“本王方才冒犯姑姑,盼姑姑原谅。”
就连原本陪在谢仪身边的崔夫人都闪开了身。
谢仪却扎扎实实地受着,没有丝毫想要偏移的意思,甚至道:“不是多大的事,其实殿下不必如此。”
“殿下有功夫,应该将时间放在探查真正的刺客身上?”
她真是与崔简之在一起久了,竟也跟着他学坏了!
语调里带着的戏谑,成功让梁王信誓旦旦而来,铩羽而归。
“母亲,今日劳你跟着一起操劳了。”
崔简之虽然将伤口糊弄过去,但脸色惨白不假:“我想借姑姑去院中一叙。”
面对崔简之这般模样,崔夫人就算有再多猜忌也要先为儿子的身体考量。
至于谢仪……
崔夫人冷声:“姑姑晚上别忘了回房的路。”
谢仪接替了阿福推轮椅的重任,一路上脚步匆匆。
如她所料,才刚进房里。
崔简之就已经按捺不住,一口鲜血喷出时甚至刻意避开了身后,不让任何血液脏污玷污谢仪衣摆。
“劳姑姑扶我进房。”
“公子受了伤,又何必还强撑着身体去和梁王争执一场?”
谢仪抿着唇角,将细节看在眼底,却并没有多说:“我有办法能够拦下他的。”
她小心翼翼地扶着男人。
重量几乎全部倾倒在谢仪的身上,她不敢有丝毫懈怠。
直到将崔简之安放在榻间才终于有空去擦擦额间冒出的密汗。
不过,她很快就发现,男人玄青色衣衫上的血渍。
崔简之用了块人皮面具将伤口敷住,可就因为方才他一力佯装着清风拂月,针线都崩开了。
亏他竟还能笑得出来:“多亏姑姑是以绣花针为我缝合伤口,不然针口太大,还真没法完全遮掩。”
“梁王今日要是看不见我,不会走的。何必拖累姑姑一起被他为难?”
他的宽慰话语落入谢仪耳畔,只让她感觉肩头压力更重。
“少说两句吧,奴婢先为您重新缝合伤口。”
谢仪的姿态专注。
忙了一日,她鬓角原本一丝不苟的发髻早就洒落,正巧挠在崔简之皮肤上时,为他分散了受伤缝针所带来的疼痛。
崔简之满心满眼都只容得下谢仪的笃笃神情。
一回生二回熟。
谢仪这次为崔简之再缝针,已经没有了方才的生疏,抬眼就撞进他热切目光:
“这些天就先抱病,等到风头过去再向锦衣卫报道。不然,这细线还不知道能够经得住您这几回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