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之中,崔妗举起了她放案上的剪子,朝着谢仪面门狠狠刺去。
可和她想象不同。
谢仪没有慌忙逃窜,甚至银光逼到眼前,她都没有半刻躲闪:“姑娘猜对了。”
“奴婢这人睚眦以报,更不会对与奴婢为敌之人手软……奉行得只有一句,眼不见为净。”谢仪很平淡,却用最平乏的语气说出了最为心狠的话:“奴婢不仅要让夫人将姑娘远嫁,还要为夫人推荐几个好人选?鳏夫身残太暴露想法,不如就挑几个性格上缺陷严重或是娇妻美妾成群的最好。”
“姑娘嫁过去,定能够余生圆满。
这种明晃晃的吓唬,也就只能吓到崔妗了。
她拿着剪子的手都在颤,却愣生生没敢真的刺下去!
若是谢仪真的死在了她的房里,崔妗逃不过要为律法负责。
她像是在谢仪的身上看到了崔简之的影子,是那天如煞神般的崔简之。
恐惧再次袭满崔妗血脉间,她声音一度彻底发颤:“姑姑,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当然不能。”谢仪朝长青堂的方向弯了弯腰:“奴婢奉夫人命前来,特地教导姑娘,所谓当家主母的道理。”
崔家上下,所有人都发现崔妗的哭叫声渐停了。
却不知道,崔妗究竟受了怎样折磨?
从前顾及崔妗毕竟是崔家姑娘,即便敲打戒尺时,谢仪都没有真的下过狠手。
可眼下,崔妗在她眼里更是夺命之敌!
她没拿戒尺敲打,而是直接上了竹具,但凡崔妗有丝毫背意……
“姑娘如此是万万不可的。看来,也只有痛才能让您记得教训了。”
谢仪面无表情地拿出了刑具。
她特意仿慎行司而制的竹板夹,只需轻轻受力,就能让对方感受到十指连心的疼痛!
崔妗哭到后面,只剩下干嚎凄戾,“谢仪,你大胆!”
“我一定会将今日种种告诉母亲与兄长。”
闻语,谢仪很难得地扯起了唇角一抹弧度:“您请便。”
“但姑娘首先要能有机会走出院门,其次还要为自己留几分说话力气?最后,还得提醒姑娘,是夫人教奴婢,只要姑娘能一心向上,大可用其极刑。”
“我的好姑娘,若你还要继续叫嚣,那这些也就是你该受的。”
谢仪掌心一推。
被羊皮裹好的刑罚一一展露崔妗眼前。
谈不上是十八酷刑,但谢仪选的每一样都不会见血却痛到极致,没有一样是她这位娇小姐能受得了的!
崔妗泪花直冒:“你也就只敢欺负我了!”
“谢仪,你如果有本事,又怎么连去寻李姐姐麻烦都不敢?这些招数,可都是她教我的!”
谢仪唇角弧度愈深:“奴婢似乎从没说过,要放过始作俑者。”
“先平家宅后息外乱……你们既是姊妹相称,当然要同甘共苦!”
话音未落,崔妗哀嚎声更加此起彼伏。
这一次,她是真的老实了!
谢仪狠起来,谁都压不住她!
整整三日,崔妗从来都没有觉得日子这样难熬过。
可实践证明,这套疼痛教学法很管用。
十几年没拗过性子的崔妗来到崔夫人面前时,早就没了平时娇憨模样,恭敬行礼,愣是把到了喉咙里的状言咽了回去。
谁让谢仪就在一旁虎视眈眈?
她是真的怕了!
“还得是谢姑姑有法子。对了,李家那边传来了一封信,说是要办场牡丹宴,特地在帖子里点名让我过去……”
牡丹宴吗?
怕是远远不止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