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真多。」她說。
狂風驟雨撲面而來,李存安不再收斂,用力抱緊懷裡的人,似要揉碎,似要拆吃入腹。
隔著他們的千山萬水,迢迢歲月,都被他們碾碎。
李存安上氣不接下氣,陳宜也喘個不停。
濕潤的攪動聲在山洞迴響,充斥彼此的耳膜,攪得腦子都成了漿糊,黏黏糊糊。
每一次動作都當作生命的最後一刻,他們盡情狂歡,盡力彌補彼此,不再去算誰對不起誰,誰需要誰,只用力吞食彼此。
李存安覆在陳宜身上。
水汽在洞頂凝成水滴,滴在他隆起的肩胛骨。
「那邊有柴火和火摺子。」陳宜的手腕柔若無骨,指完就跌落頭頂。
李存安撐起身子,親吻她嘴唇,撿起衣裳遮蓋陳宜的身子,自己隨便攏了件外套,鑽去角落點火。
亮光登時照亮洞穴。
洞穴中間堆積麻袋,隱約從形狀能辨認是薯類和玉米,一旁還有數床棉被,已經生霉。
「這裡是寨民避難的地方。」陳宜躺在原地,動也不動,她閉著眼,胸口微微起伏,一副饜足的模樣。
外頭的煙火已經停了,山風穿過樹林和藤蔓,鑽進山洞。
陳宜凍得哆嗦,摟緊自己。
李存安緊蹭她,摟住她胳膊,腿也搭在她腿上,四肢並用,陳宜被抱得動彈不得,還挺暖和。
「再抱一會兒。」李存安說。
他閉著眼,睫毛投影在眼下,又長又密。陳宜想摸一摸,騰不出手,只得用嘴唇碰了一下。
李存安微笑,任她親吻,沒有睜開眼睛。
「我要娶你為妻,還要和你去廬州定居,」他反客為主,輕啄陳宜,「你相信我。」
他的語氣陳懇,目光沉沉。
「各地節度使各有所圖,說到底,不過是名利。要權勢滔天,還要名留青史、萬代歌頌,絕不會主動戴上不忠的帽子。」
「李嗣行也一樣。」
「至於小皇帝,分離節度使子嗣,削弱節度使力量,簡直求之不得。」
「我有辦法的,」他親吻陳宜頭髮,「你等等我。」
陳宜捂住胸口,坐起身。
回鶻衣服脫得容易,穿也容易。她自顧自地穿好衣服,背對李存安,留給他冷情的背影。
「沒有關係,」她束攏頭髮,整理衣裳,「都不重要。」
李存安覺察不對,皺眉等她說下去。
她輕笑,就著火堆搓手。
這麼會功夫周遭空氣都冷下來。
「我沒想綁住你,你也千萬別想綁住我。」
「我一定要回廬州的,不管你回不回去。不過,即使你不回來,我也會打掃乾淨你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