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門關上,屋裡的炭火滅了,沒能回暖。
陳宜心念著公主傷勢,忙問:「公主又傷了?嚴重嗎?」
李存安緊盯著她,生怕錯過一絲表情變化。
他說:「她為救我受傷,多嚴重都得治好,治不好就要你和你姑父的命。」
眼見陳宜要哭一般的神情逐漸冷硬。她嗤笑,故意誇張道:「天吶!求求你,少主大人,饒了我和我姑夫吧。要小的幹什麼都行!」
說完兩手一甩,翻李存安白眼,「你以為我會這樣?」
「姑父早告訴我公主只是飛鏢擦傷,塗藥敷上三日就好。就算再傷,如何能嚴重到要我們的命?」
她雙手抱胸,「你真的很不會撒謊。」
李存安嘴角止不住上揚,「看來你沒忘了我。」
朔原道重遇,他一直以為陳宜沒認出自己,畢竟外界只知道河西節度使五年前找回失蹤多年的兒子,不曾說自己原名。
陳宜笑容消失。
李存安又問:「不是說攀上權貴嫁入了嗎?」
五年前當眾侮辱李存安的話,成迴旋鏢,扎向陳宜咽喉。
她不明白,兩個人裝作互不相識,就這樣有默契的避開彼此,多好。堂堂少主認識她一個階下囚,嫌她丟人,她能理解;要她去死,也多得是辦法。何必要面對面扯下遮羞布,指著鼻孔羞辱她。
身體的溫度熱騰騰上來,眼眶也燒得難受。
陳宜握緊拳頭忽地鬆開,她兩手一攤,聳肩道:「被拋棄了,多麼明顯。」
看似不在意的話語,心裡已千瘡百孔。
李存安五官收緊,咬緊牙關,只說了兩個字:「活該。」
初冬的雪吹進屋,吹醒了陳宜年幼時的夢。
不知何時,姑父和燕笳把她從地上扶起來。燕笳交給她一把鑰匙:「你在發燒,今晚住我的房間吧。」
「你的房間?那你住哪?」
「我?我身體好,去哪都好湊合一宿。」
她的腦子不太轉的過來,身體被毯子裹起來,亦步亦趨地被推著,走到樓下,姑姑和表兄早在等候,他們身旁,先前頤氣指使的老嬤嬤正跪在雪裡發抖。
「這是怎麼了?」陳宜問。
燕笳光顧領人,心不在焉道:「哦,老東西支使我們幹活,被少主罰了。」
人領不動了。
陳宜固定在原地,視線順著手指看向身上的毛毯,大紅色和墨藍色的羊毛針織疏線,屬於河西特殊的毛呢工藝。再回想公主門外燕笳對自己的態度。
燕笳這麼討厭自己,不會無緣無故發善心。更何況,他話里話外,這裡的人只聽李存安差遣。不難想通。
「是他讓你給我的,」她哆嗦著手指,扯下毛毯,塞進燕笳懷裡,「還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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