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叔沒有辦法,就當幫老東家平事了,修了間抱廈給他們住,還讓苗旺跑碼頭帶人運貨,給口飯吃。
一養就養到今天。
「沒有。」陳宜搖頭,眼神呆滯得像剛睡醒。
她從荷包掏出兩錠銀子,想想又加了一錠。
小媒婆眼睛都看直了,「你這是幹嘛?」
嘴上這麼說,手已經老實伸出去,掌心朝上。
「說到底你們是替陳家養人,該我補償。」
想想她又加了句,「別告訴他們。」
她怕被他們纏住。
站在她身旁的董參摟緊陳宜肩膀,也表明態度:「銀子解決以前的事,以後可不管。」
苗安是以前的人,苗安家的事是以前的事,他董參才是以後。他在宣示主權。
陳宜沒有抗拒。
小媒婆盯著他握住陳宜肩膀的手,長噢一聲,連連點頭。
小媒婆知道的事情,全廬州城也就都知道了。
陳宜帶著董參到陳家老宅,大門緊閉。人家一聽講陳宜回來,還出手闊綽,就曉得她會找過來,想賣回房子。
這房子是她親手賣的,裡頭住的還是那一家三口。
「伯伯,我是陳宜,我想買回來這房子,價錢不是問題。」
「我可以幫您找房牙子,等您家搬過去,我再搬進來。」
她站在後門叫,木門下頭有條縫,都看見有人影走過,就是沒人開門。
「好吧,您再想想。我還會再來的。」
她悻悻走在街上,已沒有剛到廬州時的興奮。
確實,「五年爾爾,五年迢迢」,時間能讓很多人、事變化,陳宜盲目樂觀了。
董參見她垂頭喪氣,想安慰鼓勵,不知從何處入手。不遠處的橋邊,正有小販賣糖葫蘆。
他想起來陳宜愛吃甜食,小跑過去買了一串。
「喏!」他遞到陳宜眼前。
陳宜低著頭,他就彎腰探頭看她表情。
「好!」陳宜猛地握拳抬頭,奪過糖葫蘆就是一口,「我們繼續!去找房牙子,買酒坊!」
董參驚訝,她原來這樣喜歡糖葫蘆嗎?吃一口就打雞血,天天吃豈不投懷送抱。
陳宜的過去他實在缺席太多。
剛剛小媒婆的話他聽得雲裡霧裡,僅憑藉「退婚」二字猜測苗安就是李存安。
他心裡暗道堂堂河西少主竟過過這樣的日子,懷抱可憐同情。
又一想到,當初李存安家世糟糕,陳宜都愛他,更滿懷希望能得到陳宜一整顆心。
陳宜買酒坊沒有固定目標,找到房牙子,很快就定下地方,當天晚上就簽下的房契,貼身保管。
她沒有找人牙子,也沒有貼招工布告。她按著記憶,一家家老夥計找過去,有的已經做不動了,就央他們的兒子過來。女兒要是願意過來,她也收。
大家心往一處使,三天就把酒坊收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