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早,愛卿先退下吧。」
「是,陛下。」
江玉珣立刻朝應長川行禮,放輕腳步退出了朝乾殿。
好險!
直到在臨時住處歇下,江玉珣這才長舒一口氣。
並默默於心中發誓:下次再也不八卦應長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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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司卜私收河款一事,早已鬧得滿城風雨。
原本還有些百姓不信,可誰知第二天一大早,他畏罪自盡的消息便如野火一般燒遍了昭都。
商憂及時作出補救,大手一揮捐出白銀千兩。
可是這仍不足以平息百姓怒火。
晌午,運送大司卜的棺槨被馬車拖著自玄通門出宮。
百姓不知道從哪裡收來消息,早早守在了這裡,遠遠望去很是壯觀。
看到棺槨的那一刻,人群立刻吵鬧起來:
「呸!他也配用歷代大司卜的白玉棺槨?要我看這樣的人應該挫骨揚灰才對!」
「像他這樣的人壓根就不能被稱為『大司卜』?如此敗類,簡直是玷污了聆天台百年名聲——」
這裡雖是昭都,但昭都百姓誰沒有一個兩個住在怡河畔的親朋好友?
馬車經過身旁的那一瞬,又有人狠狠道:
「……怪不得怡河的河堤一衝就垮,修堤錢竟然真的被他拿到了手中?要不是有江大人在,我全家老小早就死了!」
更有激憤者一邊咒罵一邊向棺槨前沖。
若沒有周圍禁軍攔著,或許已經上前將大司卜的棺槨推翻了。
「讓讓,都讓讓!」
禁軍一邊走,一邊清路,每一步都行得格外艱難。
誰知就在這個時候,忽有一名百姓抱著木桶衝上前去。
「站住——」
禁軍立刻伸手去攔,但沒想到雖然攔住了人,卻沒有攔住他將一盆泔水狠狠地潑向白玉棺。
腥臭刺鼻的氣息瞬間瀰漫了整條長街。
百姓紛紛掩鼻,卻無一人罵潑出泔水的百姓,反倒是覺得解恨。
「……這口白玉棺不能打釘,僅能合上罷了。我看怕是已經有泔水順著白玉棺的縫隙流進去嘍。」
說完,人群中當即爆發出一陣大笑。
雖仍不能完全解心頭之恨,但這樣的髒棺才是他應得的!
泔水積了一地。
後面的人繞也繞不過去。
眼見將要走到泔水邊,終於有巫覡忍不住壓低了聲音問商憂:
「……司卜大人,要不您還是上馬車吧?」
商憂面色如常,他輕輕搖頭道:「不必了。」
為了表明自己的態度,今日商憂頭一回沒有乘車,而是帶著所有巫覡跟在白玉棺後,朝聆天台走去。
說話間,那灘泔水已近在眼前。
商憂像沒看到地上的髒污般,目不斜視地踩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