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上面的桩桩条条,刚刚都一一用投影仪放大给学生们看过了,当事人自然也该看一看。
陈轩还没看完,才刚刚看了两三条,冷汗就下来了。
确实,除了今天,他之前是没什么大的纰漏,然而小处的,却有不少,一次两次的还好,可以说是巧合,但这样巧合的次数多了,也就成了最大的纰漏。
别的不说,就徽章问题。每次徽章离奇地被挡住后不久,小队就会出现险情。平常也不见这样,可见这其中有问题。
陈轩动了动嘴,想说他能解释。然而他在心里编了好几个借口,却都有些站不住脚。连他自己都这样觉得,何况其他人?说出来也只是证明他心虚而已。
最终,陈轩还是什么都没说,先不说说了没有用,就算有,其他的他也解释不了。
怎么证明他求救是真的打不过那只变异动物,而不是故意叫走老师,置误入蟾王地盘的有琴绕梁孤立无援于死地?
怎么证明分头找有琴绕梁时,他走的那个方向明明是朝着蟾王的地盘去,在没有警示牌的情况下,有琴绕梁误入了,他却正确地避开了危险地段,并且还跑到了反方向,遇上了另一只实力只比他高一点点的变异动物以求救?
怎么证明在附近都没其他人的情况下,警示牌消失无踪和他没关系。总不能说是有琴绕梁自己把牌子拿走了。千算万算,却没想到他的徽章摘是摘下了,但其他人的却没有。当时附近如果有别人,监控上是能查到的。然而事实上,那片地方从头到尾监控上就只有有琴绕梁一个徽章出现的痕迹。除此之外,就只有他往那个方向走去过。
怎么证明……
这些他都全没办法证明,自以为计划得天衣无缝,就算小有瑕疵也是无伤大雅,却没想到这些小漏洞加起来,反而是最致命的。
陈轩垂下脑袋,他明白,事已至此,他的未来已经没有了,什么都毁了。哪怕有琴绕梁没事,受伤的是他,校方也不可能看在这份上,就轻轻地放过他。现在看来,以前觉得最严重的惩罚开除学籍,现在对自己来说,说不定已经变成了最轻的那一项。
就在陈轩心灰意冷的时候,突然听见老师问他主使。
反正都这样了,再坏能坏到哪里去?陈轩闻言,心一横,也不再看有琴独幽。就把人供了出来。凭什么他落到这个下场,有琴独幽却还能没事人一样地当他的大少爷?要死大家一起死,反正前途没了,以后他估计也就这样了,说不定日子过得比普通人还不如,有琴独幽就算想报复,也没什么好报复的,无非就是没命而已。
他的一条命可没大少爷的贵重,这样换一换还赚了。
这么想着,不等老师再追问,陈轩就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众人闻言哗然。不可置信的同时又觉得尚在情理之中。当初新生测试时的那一次闹剧,他们可都还记着呢,有琴独幽会做出这种事也不是没可能,甚至还可以说是很有可能。
“信口雌黄!”
唯一反驳的,自然是有琴独幽本人。他脸上带着怒气,一脸被冤枉了的愤慨:“老师们都知道,我当初情绪不稳是因为尚志泽动了手脚的原因,现在药效散了,我也找医生修复好了被破坏的神经,不可能再情绪不稳定。”
当初尚志泽这事挺秘密的,事情发生的时候又是夜晚,知道的人不多,特别少,因此有琴独幽这么一说,众人都挺惊讶,惊讶后第一时间就是确定真假,眼见着老师们都没出声反驳后,这才窃窃私语。
看来,对方说的是真的?
那有琴独幽也是受害人,当初做出那些蠢事也就都能理解了。许多高年级的还在感叹,难怪有琴独幽一年级的时候,也没见他犯蠢成这样。
不过才这么说着,很快就又有人想起这也是有琴独幽自己自作自受。他算什么受害者?当初要是他没想不开去抢人男朋友做第三者,不就没这事了么。恶人自有恶人磨而已。
这么一想也是,眼看着自作自受的声音越来越大,有琴独幽连忙继续往下说。
“何况绕梁再怎么说都是我堂弟,血缘是斩不断的,我又怎么可能会去害他?陈轩这明显是诬蔑,为了保护真正的幕后使者,也为了推脱罪责,这才把事推到和绕梁有过过节的我头上,幸好他不知道这其中的内情,否则我真的是难以自辩。”
这一番话,有人信了,也有人嗤之以鼻。抢人男朋友的时候也没见你想起过他是你堂弟。
有些和有琴家走得近些的,更是知道当初的内幕,也不知道是谁下的狠手,有琴绕梁当初可是连病危通知书都下了,上一回没把人弄死,这次再来一次也不无可能。
众人议论纷纷,然而不管当初怎么样,现在没证据,单凭陈轩的一面之词,确实不能就这样给有琴独幽定罪。
见状,陈轩反而冷静了,他既然已经处于黑暗,同样是犯错的,另一个人就更不能呆在光明里。
“老师,能提前把我的光脑还给我吗?”
当初比赛的时候为了防止作弊,避免和外界人联系让他们送结晶过来等等,所有人的光脑都是被没收起来的。这也是为什么之前有琴绕梁迷路后不是第一时间打开光脑上星网查地图,或者和队友联系,而是自己找路的原因。
光脑本来就是陈轩的,这会儿比赛也已经结束了,还他也不过是早点晚点的事,老师们闻言,当即就还给了对方。
陈轩带上光脑,看着有琴独幽,冷笑一声,在对方暗藏警告的目光里,把光脑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