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半,打火镰儿,火镰花儿,卖甜瓜。。。。。。”
我唱着奶奶教的童谣,手里的剪刀一刻都不敢停下。
偶有走神,我便会看那映在纸窗上的梧桐枝。
屋外狂风大作,梧桐繁密的叶子也跟着抖动。
桌边几个纸人围了我一圈,往常带着温和笑意的嘴角似乎在今晚都严肃起来了。
刺耳的声音自屋外窜进我耳中,接着是如淅淅沥沥小雨般的尖笑。
像极了同学在课间嬉闹。
可我打从心底感到了不适。
我缩了缩脖子,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继续唱道:“甜瓜苦,卖豆腐,豆腐烂。。。。。。”
没关系的,奶奶在外面,奶奶在。。。。。。
不会有事的。。。。。。
细风从窗缝溜进,桌上的烛火明明灭灭。
我明明紧绷着脑中的弦,却也不知何时就开始睡着了。
风声如群狗狂吠。
我的身子越发地冷。
迷糊中,我似乎看到了奶奶站在桌前,嘴中念念有词,几只仅她腰高的纸人拦在她身前。
我再往下看,是一片血池。
“奶奶!”
我惊呼出声,一下便从床上弹起,两只手还漫无目的地停留在半空。
昏暗的砖屋瞬间变成明亮的房间,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做噩梦了?”略带磁性的少年声音在我耳边炸响。
我吓了一跳,看过去时才后知后觉是黎浮。
他身上的衣物未经更换,眼圈也比我印象中要黑一些。
我偷摸地掐了掐自己,疼痛让我确定目前的景象才是现实。
我低低嗯了一声,嗓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梦见奶奶了。。。。。。”
说这话时,刚刚的场景还在我脑内闪过。
这是奶奶第一次真的出现在我梦里。
即使最后的画面算不得好,我也想再见见她。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我晃了晃脑袋,把梦见奶奶的事情先抛到脑后。
“说起来,霍先生那边怎么样了?”我问。
“霍先生已经哭一晚上了。”黎浮的声音沉了几分,“我陪他清理了霍夫人的遗体,可后半夜他还呆在霍夫人身边。”
我轻叹了一口气。
生离死别之事最是令人伤感。
“这么说来,你也没怎么休息?”我的视线又落到了他发黑的眼底。
灵力耗尽,我昏厥得极快,倒是把烂摊子都丢给黎浮了。
霍家不至于只能腾得出一间客房,而黎浮后半夜都在我这,想来是担心昏过去的我吧?
我有些抱歉,可黎浮像是能猜到我在想什么,他缓缓摆手。
“刚刚小憩一会运行小周天,没有什么困意。”
尽管他这么说,我还是过意不去。
我还想再说什么,便被敲门声打断了。
黎浮过去开门,原是管家来喊我们下去吃早饭。
早饭时我并未见到霍先生,心中略有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