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就说沈道长单挑四阴奇。。。”
“四哥一大早干什么呢?”
云乔被院子里的声音吵醒,揉着惺忪的睡眼问道。
屋子里丫鬟点了清心香,云清端坐于榻上修炼功法。
“吹嘘此番吴府的经历呢!”
云乔细耳倾听几人谈话,只听云景继续说道:“沈大哥!你师伯究竟是何等神仙?就那几下,哎!神鬼莫测的身手。。。”
他还顺势像模像样的比划了几下,伸出大拇指赞道:
“神了!沈大哥我现在看着你真的,莫名的崇拜!”
沈洛书被夸的脸色微红:“景兄弟莫要取笑,暮游山仙门贵重,我的术法不提也罢。”
顺天河却靠着窗子满面愁容:“景老弟,你们哥仨怎么想的?夜半就敢去闯那吴乐云的禁地,就算昨日有幸得沈道长相救,可这么一闹反倒被动,自乱了阵脚。”
沈洛书低声说道:“吴乐云在济源的势力可谓根深蒂固,关系网庞大繁复,确实不好追查,据我所知,他的背景十分神秘,似乎和西夏皇室也有密切的联系,景兄弟,你们三个不可再出面,今后的事,我们还需从长计议。”
云景原本还兴高采烈的,听了他俩的话,反倒由先前的欢快变得垂头丧气。
“是我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了,不知你们可有什么好办法?”
两人对视一眼皆沉默不语,云清从房中走了出来,软言说道:“昨日好在有惊无险,乔儿这一遭也需静养几日。”
他叹了口气:“自来了济源,家事一件接一件,一时急迫,确实想的不够周全,行事又鲁莽了些。吴乐云根基深厚,若要查明来龙去脉,只怕难上加难,幸亏得二位相助,我们兄弟才得有喘息之机。”
“好了好了,咱们暂且不说这些丧气话”。
云景故作轻松,又提议道:“忙了这些时日,伤的伤,病的病,好在现在全无大碍,月儿也不似之前那般神志不清,这总算个好消息!”
入夜,云清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窗外月上梢头,晚风徐徐,干脆披了褂子趁着月色独自来到闲亭散步一解心中烦闷。
闲亭虽偏僻,却是翁敏与顾恒生前常来之所,两人因酷爱曲江戏,故而,在亭前搭了一个不大的戏台子,闲时便带着小厮丫头们扮了戏中角色在闲亭赏玩。
这会子云清立于亭中,凉雨裹挟着微风扫的亭边的花儿七零八落,望着亭前空空荡荡略显破败的戏台子,忆起往昔亲人音容笑貌,不禁悲从中来,低声轻吟:
“晚来风做客,细雨入华亭,
独怜伤花落,何故自飘零?”
房檐上滴落的雨水悄悄打湿他的鞋面,他尤未觉,神思落寞是这几日来第一次独自显露。
他太懂得分寸,知礼守节难免压抑着本性,克制情欲。此刻,抒出来反倒令一直跟在他身后,默默关心他的云景松了一口气。
“生老病死,六道轮回,星云斗转之间,每个人不过是宙宇之间一粒微小的尘埃,命运从出生就被打上烙印,生者走向死亡,死者可待来生。只这一世,爱恨也好,遗憾也罢,颠沛流离不得安宁,皇权富贵不得长生,又有什么分别?”
原是沈洛书也睡不着,一人独坐在闲亭的角落里,是以满怀心事的云清并未觉。
他缓缓走出来,自言自语念道:
“朝朝辞暮,夜月笙歌,
无语幽亭闲坐。
念初识,刀锋急,
染血回眸难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