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到底是什么事情?!
这辈子最恨谜语人的应帙烦得课都没上好,一直到第二节课讲台上的讲师突然点了遂徊的名字,目光投过来,朝应帙欣慰地点了点头。
“这次期中测验遂徊同学的成绩进步非常大。”年迈的讲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将面前的悬浮屏放得更大,“比上一次月考多了整整70分,十分惊人,大家鼓掌向他多多学习。”
应帙:“……”
老讲师的话音落下,教室里一片寂静,大部分同学头也没有抬,偶有几位给他一道视线,鼓掌的手举到一般,见其他人没反应,便又默默低下了头。
凝重的氛围下,讲师只得尴尬地自己为遂徊鼓了鼓掌,转过身似乎是叹了口气,继续讲题。
应帙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目光一一扫视过教室里所有的学生,包括遂徊在内的四名资助生全部坐在最后一排,课间的时候他们也老实规矩地坐在座位上,不聊天、不抬头,不是写作业就是睡觉。
他倏然想起了自己所在的1班,总共5名资助生,座位都挨得很近,每到课间他们就抱成一团,自成一个独立的群体,宛若一个无比坚固外人谁也融入不进去的球。
耿际舟最开始还尝试过和他们聊天,但愣是他这样的话痨都无法参与到他们之中,后来只能作罢。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资助生们给应帙留下了非常排外的糟糕印象。
他是本地生,即便再想以身作则秉持公正,心中也自然有偏斜。有时候也会自我辩解,认为是资助生们先抱团排外,本地生才会无视他们、抵触他们,两边都有问题,各打五十大板。
想要打破这层不同阶级的坚冰更为困难,那不如选择互不理睬,不会出错,照样能相安无事。
如果他不曾处在和资助生同种的境地下,就永远无法理解资助生们的心中所想,也就永远无法体会对方的感受。
而一旦身临其境,一旦遇到像今天这样冷凝的场面,即便只有一次,即便只有这短短的几秒,即便没有人真的欺凌他,有的只是忽视和冷漠,应帙也能感受到那种格格不入的排斥孤立感。
明明大家都是塔的学生,但资助生似乎永远都不会属于这里。
一瞬间,他思虑了很多很多和教育改革相关的事宜,过了好一会才后知后觉地将目光聚焦在面前的悬浮屏成绩页面,公共基础文化试卷顶端,是他精准控分的成绩:115。
多考了70分,115减70……所以遂徊上次就考了45??
他突然有了大难临头的预感。
不是说资助生都是全国各地严格选拔而来的尖子生吗?本地学生形容他们都是狂热。的等级怪物和学习疯子,为了能够脱离贫困的出生地实现逆袭,这群人一门心思只知道学习和提升体能或精神力。
高分、高等级、低情商、无趣乏味等等是他们的固有标签。
那遂徊是怎么回事?
凭一己之力打破刻板印象的一把好手?
只能考到45分这么逆天成绩的学渣到底是怎么混进资助生队伍里的?
最关键的是……他到底造了什么孽才会和这样的家伙交换灵魂?
一堆一堆的问号砸在身上,应帙双手抵着额头,满心崩溃。
他怀揣着最后一丝侥幸,寄希望于遂徊其实有心有苦衷,一直被逼无奈隐藏真正的实力,不得不伪装成差生学渣,实际上本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换到他身体里之后再也没了顾忌,一展雄才伟略给他考出三门文化课全部满分的无敌成绩。
然后下一秒应帙就在其他人的交谈声中得知了‘应帙’本次期中的考试情况。
“诶,听说了吗?我们学生会主席,就那个长得很仙的银发紫眼睛向导,最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不喜欢他的哨兵,为情所困无心学习,期中三门文化课里有一门都没及格。”
应帙:“……”
有一门没及格?也就是其他两门都及格了??
应帙从没想过有一天他听到自己能及格的消息是如此的惊讶和喜悦。
“我知道他,应主席嘛,他到底是喜欢上了哪个哨兵这么拽?开学他作为学生代表上台讲话的时候我都快被他迷死了,居然还能有哨兵不喜欢应主席?”
“就生存赛上救了他又消失那个不长眼的哨兵,听说应主席后来哭着求他想要标记,但那哨兵都不为所动,还冷漠地说以后不要再来找他了,怕被误会。”
“我靠,太戏剧化了。”
应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