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堂松白着一张脸,冷汗直流。
他自入仕便在兵部熬着,北城外城修建之事,他也有份。
若北城不保,不论怎么算他都是逃不了一通罪责的!
自“选妃”之事后,赵堂松算是知道,自己是得了皇帝的厌弃了。
送女入宫无望,便紧赶着相看了几家人家,但都不是什么良配。
没办法,谁叫赵锦言是个庶出,又不得嫡母喜欢?
好容易选了个一等子家的庶子,将赵锦言发嫁了,他家宠妾灭嫡的事儿又叫人翻出来说嘴。
至于理由有没有哪位的意思,那就不得而知了。
幸好,他也算是永昌朝的老人了,圣上也不会随意拿他开刀……
哪知北狄人挑着这时候给他找事?
赵松堂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事倒了大霉了,只得颤着声辩解道:“老圣人,北城来报,那北狄人可是只用了一日,便打到内城附近了!若要说是兵部探子的错,臣看不见得。”
“北城外城的防御有多强,老圣人您最是清楚不过了。若北狄当真能破了这防御,早几年做什么去了?在一个,便是早年略叫他们占了一两个瓮城,但北城外城里头,处处不同!里头的好几个瓮城他们从未见识过,如何能这般轻易打下来?”
说着说着,赵松堂似是想到了什么,睁大了双眼道:“只怕是,城中有了北狄的尖细!”
林沁摇了摇头:“有奸细是必然的。咱们能往北狄派细作,北狄自然也能。”
“只是北城外城的布防,除了守军,旁人皆不知情。普通百姓出入,走的是仅两人宽的小道,半点看不到外城的情况。即便北狄派了最好的细作来,又哪里能是随意探听得到的?”
“就好比北狄此次出兵,在北狄定是绝密之事,故而我们的细作没能收到半点消息。”
“那安国公以为如何?”赵松堂自不会和林沁客气,当下便反问了一句。
“查!”司徒昭一拍桌子。
林沁点了点头:“若说有人亲眼在北城外城看了一圈,将布防记下,我是不信的。我大吴的兵将还不会这么没用,能叫敌人来去自如。”
“除了亲眼看,想要十分清楚外城的布防,只有一个办法!看布防图!”
“查谁有布防图,查布防图都放在了哪里,查……谁会是内鬼!”
“北城的布防图……”司徒礼一指在桌子上一下一下轻轻点着,缓缓开口道,“驻军将军府中有一份大的,有三队兵士日夜看守,断不会悄无声息的便叫人看去了;除了这一份,在北城便只剩下一份了……”
司徒礼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司徒旸!”
司徒昭一愣,他倒忘了这一茬了。
只是……要说司徒旸想谋反想逼宫,他倒可能还略微信上一信。
说司徒旸通敌叛国……司徒旸摔坏脑袋了?
司徒旸这人,一向是意在大吴的皇位的。
且不说北狄荒芜,若他投了北狄,也不过是个臣罢了。
曾经想在上国称帝的人,会愿意去蛮夷小国做个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