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没有。
厨房台面找不到一丝水渍,没吃完的覆盆子蛋糕也不见,空荡荡的垃圾桶还在原地打旋。
客厅沙发寻不到半分褶皱,昨晚盖过的绒毯也没有踪影,孤零零的落地灯拉绳还在晃动。
这一切是那么熟悉。
就像是去年贺云生日,他从外地赶回来时,见到的那样——
光洁、明亮,所有的东西都被收拾得井井有条,但贺云不在。
司玉站在地板上,寒意从他脚掌蔓延到全身。
贺云又一次离开了他。
“还不肯相信吗?贺云他走了,他不要……”
“不是。”
司玉转过身。
“他只是没在家,他会回来的。”
“去年也这么说,他回来了吗?”
司玉看着沈确,无比坚定。
“他会回来的。”
沈确的视线跟着司玉的背影,一路走出房门,直到他在乳白色木阶坐下。
愈发瘦了,背脊和蝴蝶骨在白衬衫的包裹下那么显眼,好像随时都会被折断。
蜷缩的身体好似光滑冰冷的白色鹅卵石,沈确只能眼睁睁看着,一朵朵被海风吹向司玉的小花,从他的发梢和后背滑落。
沈确紧捏的双手插进西装裤兜里,几乎是从牙齿缝隙中挤出了一句话。
“航班在下午两点。”
“他马上就会回来。”
“如果他没有回来呢?”
“他也不喜欢你,不会让你带我走的。”
司玉一遍遍重复着,直到清晨的珍珠白云朵化作薄雾,被五月柔和的阳光轻松刺破,他也没停下。
“贺云不会走的。”
“贺云只是出门了。”
“贺云在等我睡醒找他。”
……
沈确双腿早已站麻,但他不敢动。
因为,即便是他的目光放松半分,高大橡树后的人就一定会走出来。
树影被一点点倾斜,它们囚禁着贺云的脚步,却将他眼底碎裂的光芒放大。
他和沈确的视线从未交汇,他们看着的只有一个人。
司玉坐了太久,久到阳光足以将他的肌肤晒得温热,但他说出的话仍然没有一丝温度。
“好冷。”
沈确在司玉的眼神中怔愣三秒,确定是在看自己后,快步走到他身边。
“不冷,不会冷的。”
沈确单膝跪地,脱下外套,将司玉牢牢裹住。
司玉哑声问道:“我们要回江城吗?”
沈确没能立刻回答,他在试着触碰司玉的发丝,握住他颤动的肩膀。
“贺云会在家等我吗?”
一句话,击碎了沈确所有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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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先生、司先生,你们前往闽城的航班可以登机了,请随我来。”
沈确抬手婉拒对方的开门,自己推开了VIP室厚重的门扉,扭头看向被邀请的人。
司玉慢慢抬起头,小声问他:“贺云,真的在闽城等我吗?”
沈确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点的头,他只知道,司玉终于笑了起来。
一个眼神,地勤立刻会意地接过门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