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趁着晴好的天气,将宅院的台阶也漆成了绿色。
因她喜爱绿色,他也对绿色有了执念。
一见到那抹翠盈盈的色彩,他便感觉自己回到了金家后院,回到了那个只有他和她的世界。
一切就好似还是原来的样子。
北镇抚司。
江潮正在禀报调查的进展:“探子传回消息,称李曼云确实是钱塘人,但她十岁前就离开了家乡,不知所踪。”
顾不言沉声问:“神机军那边情况如何?”
“神机军那边倒是有新发现,据一名卒子透露,逃到聚义寨的杜远,在老家抚州竟还有妻儿。”
“速速找到他的妻儿。”
“属下已派人去办了。”
顾不言“嗯”了一声,随后提笔批阅案卷。
江潮犹豫片刻:“属下还有一事要禀。”
“说。”
“魏如姑娘去世安苑找过金家女。”
顾不言一顿:“何时的事?”
“五日前的事了,宅中护卫觉得事小,故尔没及时禀报。”
顾不言沉默半晌,随后道了句“我知道了”。
江潮面露担忧:“那魏如姑娘眼下已找到大人的宅子,且还亲眼见到活着的金家女,这会不会……给咱们带来麻烦?”
顾不言瞥他一眼,“若给咱们带来麻烦,你能去杀了她?”
江潮连忙摇头:“属下不敢。”
“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吧。”
江潮应了声“是”,这才退下了。
顾不言一个人坐于案前,思量了片刻,随后嗤笑一声,低头继续批阅案卷。
清明节这日,京城下起了铺天盖地的小雨。
细细密密,犹如女子绣出的针脚。
顾不言下值后先去父亲墓地祭拜。
继而回府陪母亲一道用了晚膳。
隔壁的哭骂声就那般忽高忽低地传来。
“我的相公啊,你怎就死在了自己侄儿手里。”
“那个杀千万的,那个断子绝孙的啊。”
“我的相公啊,你化作厉鬼也别放过他……”
长一声,短一声,哀婉凄切、深恶痛绝,夹裹着雨天的潮湿与阴沉,听得人心头发闷。
冯氏提来一个食盒:“这是我新做的糕点,你带去世安苑,待夜间饿了再吃。”
“母亲不与我同去么?”
冯氏笑着摇头:“不去了,我都这把年纪了,耳朵也不利索了,不该听的也听不到了,倒是你,明日还要上值,别被搅了清静。”
顾不言握了握拳,终是没吱声。
“你也别怨他们,毕竟……”
冯氏说着又顿住,转而道:“反正他们也就只能过过嘴瘾,又不能将咱们如何,你莫放心上。”
“我知道了,母亲也早些歇息。”
他伸手接过食盒,与冯氏道安后便走出了门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