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得干脆:“好吧,那你只可做我的‘妻’。”
她笑盈盈地点头,并伸出手指与他拉勾勾。
自此,每次过家家时,她都只做他的“妻”。
嬉闹完,她还不忘叮嘱一句:“以后长大了你也要娶我。”
他也点点头,大声应“好”。
她铭记这个许诺,等待着两人慢慢长大。
哪怕顾家几番沉浮,她也不曾更改其志。
但如今,两人终于长大了。
可他却变了,不认账了。
他说:“那不过是儿时戏言,何况,这世间又有谁不会变呢。”
“我不会变。”
她声音哽咽:“我从小便盼着能嫁给子仁哥哥,这一点从未变过。”
他沉默以对。
“我努力学琴、学画、学女工,便是为了让子仁哥哥多看我几眼。”
“我常去顾府探望伯母,对其嘘寒问暖,便是为了替子仁哥哥多尽几分孝心。”
“我拖到桃李之年仍未订亲,便是为了等待子仁哥哥前来迎娶。”
“我一门心思……”
“旁的多说无益。”顾不言突然打断她。
“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府了,望魏姑娘好自为之。”他好似失去耐心,提腿登上了马车。
魏如在他身后哭着喊:“顾不言——”
他在车轼前回眸看她。
魏如字字泣血:“你……好狠的心啦。”
顾不言什么也没说,转头钻进了马车。
车帘掀起又放下,一帘之隔,自此咫尺天涯。
马车掉了个头,绝尘而去。
留下魏如在春日暖风里低声抽泣。
街巷熙熙攘攘,马车走得不疾不徐。
冯氏心绪不宁,长声叹息,“也不知魏尚书手里那柄玉如意,是不是真如他所说,乃你父亲所赠?”
顾不言出声安慰:“此事已过去二十载,是不是父亲所赠都不重要了,母亲无须挂怀。”
“我如何能不挂怀,若你父亲……真有此遗愿呢?”
他沉默片刻,暗暗握拳,“那只能怪我们顾家识人不明,母亲放心,我迟早会还父亲一个公道的。”
冯氏闻言大骇:“你是不是在调查当年旧事?”
顾不言不置可否:“我知轻重,母亲不必担忧。”
“你能知什么轻重?”
冯氏急得一把握住他的手:“当年碧逻城之败已是结案,你若再翻出来调查,定会惹得皇上和太后不快,到时不知又会出什么闪失,我年纪大了,活够了,生生死死的事儿早看透了,可是儿啊,你还年轻,为母不希望你再犯险,哪怕是你九泉之下的父亲,也定然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
他笑了笑:“好,我都听母亲的,不去调查。”
冯氏觑了他一眼,总算松了口气。
末了又开始操心他的亲事:“眼下你都及冠了,究竟要将这亲事拖到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