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郑易平内心的真实的想法。
他创造税收,带动就业,做了一大堆国家不愿意做的事,凭什么不能享受特权?
他比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员、祖宗爵位庇佑的王子王孙、只会巧舌如簧的商客。。。强了何止百倍!
正在紧张高压的气氛里。
“噗嗤。。。。”
一道滑稽的、愉快的笑声从环绕立体音响中飘出来。
出笑声的人,仿佛在观看戏剧时瞧见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
尽管他还没有说反驳的话,可在场的每个人,都能从对方脱口而出的嬉笑的音符里,听到浓烈的嘲弄和讥讽。
笑声戛然而止。
一段混浮低沉、却又无比清澈的嗓音盘桓在听者上空。
“你为国家提供的税收,来源于压榨千千万万个团结村的无辜的村民。”
“你认为的善良,就是给老百姓一口吃的,然后让他们永远给你打工。”
“你没有养活穷人,是穷人养活了你,以及你们。”
“你口口声声说自己‘功德无量’,其本质,不过在于,剥削阶级为了维护自身利益,需要宣扬个人英雄史观。”
“可你从不是英雄!”
“高尚的人,只会说‘人民万岁’,从不会抹杀人民群众的作用。”
“郑易平,即使你吼得再大声,也永远改变不了,你,以及你们,才是这个国家,最卑劣的寄生虫!”
纪冷明左口一句‘你’,右口一句‘你们’,看似只是在回驳郑易平,实际上何尝不是在影射在场的诸多精英们。
这些话用娓娓道来般的口吻叙述,无疑显得更为辛辣刺耳。
他的最后一个音符刚结束。
某些人的神经被挑动了。
他们最烦的就是所谓的‘人民叙事’,一帮贱民,就知道要工资待遇,也不问问为公司做了什么!
于是,还未等青筋毕露的郑易平出声,已另有几个人郁郁不平的站了出来。
他们把心底的怒意全数化作一致对外的攻击力。
“纪先生,是吧?”
“你甭削弱郑总的功绩,他名下的公益基金一直在为环保、公共卫生、教育领域服务,捐出去几十亿了,这么伟大的企业家,岂是你说抹黑就能抹黑的?”
“另外,你提到了人民群众,可人民群众懂什么呢?他们只是一群忙着吃喝拉撒、繁衍胶配,仅存在动物属性的个体而已!”
“社会运转,靠的是精英,靠的是大把大把的知识分子,靠的是具备长远眼光和战略头脑的领袖!”
“读书人在挑灯夜读时,你口中的村民在干嘛?他们在睡觉、在打牌!”
“读书人凭借自己努力取得成就时,你口中的村民在干嘛?他们在抱怨命运不公!”
“凭什么这些懒惰、自私、狭隘的刁民,要成功人士去赡养?”
“纪先生,你歌颂懒汉,我无法说什么,毕竟那是你的信仰自由。”
“可你却在抹杀真正的功臣,我不禁要问,你这种人,究竟是何居心!”
他的的话赢得在场不少人的一致好评,甚至在小范围内爆出一小段掌声。
而立体音响里并无任何声音传出来。
就在大家以为对方怕了时——
猝然之间,那道宽大豪奢的巨幕荧屏再度华光一闪。
伴随着画面同时出现的,是荒唐清冷、游戏人间、颠倒红尘的充满磁性的嗓音。
“朱登天,43岁,xx市作协成员,现任xx日报副主编,另外运营着一家旅行社,以及三家投资公司。”
“从你近六个月的消费账单来看,年收入不可能低于八位数。”
纪冷明说到这里,停顿了两秒。
随即,荧屏上的画面陡然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