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蘅倒是摆了摆手,“请进来吧,再去添两盏茶来。”
“不是,你做什么”谢渥丹不乐意了,“不赶出去也就罢了,还要好吃好喝的给她们供起来”
“赶出去做什么显得我不懂礼数,只是两盏茶,府里又没穷得给不去。”阮蘅极不在意道,顺势又摸了一张牌,“六点。你们俩好好打,等等又输了我可不再来了,我前些日子看中了一块暖玉,正愁没钱买呢,你就巴巴地送钱来了。”
“我也没钱”谢渥丹一听钱就来了劲儿,赶忙也抓了一张牌,“你没钱找你家那位去,别来我身上搜刮”……
“我也没钱”谢渥丹一听钱就来了劲儿,赶忙也抓了一张牌,“你没钱找你家那位去,别来我身上搜刮”
阮蘅笑而不语。
身后脚步声渐近,在她斜后方缓缓停下,阮蘅装作没听到,自顾打着牌,阮蓁与谢渥丹连看都不看一眼,手中的牌打得起劲儿。
三人心照不宣,手中的动作愈慢了起来。
这时小婢子又匆匆来,附在阮蘅耳边说了几句话。阮蘅轻笑了一声,“今儿个是什么好日子呀都往王府里来。”
阮蘅向身后看去,装作才看到来人,“哦,是方大姑娘与柳二姑娘啊,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在这儿干站着。”她嗔了婢子一眼,“愈没规矩了,来者是客,也不看座,若是姑娘们出去了,怕还是要说我不懂礼数。”
正要开口的方家大姑娘一噎,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阮蘅这话直接将路给堵死了,若是日后在京城听到有关今日的不当言论,她定当第一个算到她们二人头上。
“娘娘,今日是方芮来打搅,娘娘莫怪才是。”方芮看了柳俞一眼,二人规规矩矩行了个礼。
柳俞上前,将手中的食盒递了过来,“这是柳俞今日一早炖的鸡汤,王妃姐姐如今怀有身孕,该好好补补,我也就厨艺还拿得出手,还请姐姐莫要嫌弃。”
说话的间隙,柳俞目光一直往四周瞟去,似在找寻什么人,而方芮亦是。
谢渥丹翻了个大白眼,可这毕竟在献王府,她未有立场,不好开口说话,只是瞧着那二人愈不耐了。
二人的小心思阮蘅怎瞧不出来,她收回目光,又打了一张四点出去,“让二位失望了,王爷不在这院里,正在书房议事,若二位有要事,便去书房外等候吧。”
阮蘅这话过于直白,让方柳两人羞了脸,“王妃姐姐误会了,我们并非是来寻王爷,是来寻王妃姐姐的。”
“姐姐”阮蘅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身看去,将二人上上下下扫了几眼,在二人的不解中缓缓道“我这记性虽比不得从前,可也没差到认不清人我可不记得家中还有这两位妹妹。”
阮蘅又看向谢渥丹与阮蓁,“我就两个姊妹,如今都坐在这儿了,不知二位可是在薛家旁系有亲眷还是谢家”
谢渥丹适时接了话,“我家旁支的都是姐姐,一个个孩子都会跑了,我未曾见过还有这二位。”
方柳二人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的,只觉得没脸,哪曾想到阮蘅丝毫不给她们面子。
薛家是什么身份,她们哪里敢攀,自皇登基后,便重立宣平侯封号,其地位只在皇上与献王之下,就连端王李旭也比不上,而面前这位母族显赫,自己也是无上皇亲封的乐安县主,京中贵女哪里能比得上她的。
但凡要说阮蘅配不上献王,都寻不出一个好的缘由来,若阮蘅都与献王门不当户不对的,那莫说京城了,全大梁也寻不出第二个来。再说容貌不般配,她们也没底气开口,他们自家兄长提起阮蘅来哪个不是悔不当初,实在是先前阮蘅性子太跳脱,让人忽视了她容颜。
“王妃娘娘,是我们失礼了。”
阮蘅没接话,面上神色淡淡。
许是李玠这些月来真的过于温和,致使众人忘了他先前的狠厉模样,因献王府除她外莫说侧妃了,连个侍妾也没有,再则她有孕在身,不便照顾李玠,有些人便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献王是什么人,先皇败在他手中,皇对他亦是恭恭敬敬,若他想,整个大梁都是他的,如此身份地位,哪家不想挤破了脑袋将自家姑娘往献王府塞的。……
献王是什么人,先皇败在他手中,皇对他亦是恭恭敬敬,若他想,整个大梁都是他的,如此身份地位,哪家不想挤破了脑袋将自家姑娘往献王府塞的。
今日来的这方家与柳家的也不是第一回,也不只这二家肖想,方才婢子与她说,前厅又来了好些人,想来是方柳二家来献王府的消息走漏,其余人生怕她们在她这儿讨着了好自己便落了后,便巴巴地赶了过来。
阮蘅正想到这儿,凌乱的脚步声又响起,果不其然又见着四五人迈着细碎的步伐赶来,额间薄汗微显,见着方芮与柳俞站在一旁。想来也是没讨着好,这才松了口气。
“见过王妃娘娘。”几人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阮蘅见了暗暗笑,“今日是什么日子,都赶着来看本妃,本妃也是受宠若惊啊。”
“娘娘,民女听说娘娘喜爱吃枣泥糕,今日路过铺子,便带了好些来,如今还热乎着呢。”说话的是周家幺女周薇怡,不过十四岁年纪,脸上稚气未退,间步摇摇晃,出清脆之声。
也不等阮蘅说上些什么,周薇怡便将纸包径直递到了阮蘅手中,“娘娘快些尝尝,别凉了。”
阮蘅不可见的皱了皱眉,说实话,她与这周薇怡只是说过一两句话,还未熟到这份儿上,周薇怡这自来熟的劲儿让她觉着有些不适,可她并未如方才那般“咄咄逼人”。
阮蘅又看了周薇怡一眼,不再说什么。
她先前一直觉得周薇怡像极了一个人,可又说不上来这感觉,如今才隐隐察觉。
周薇怡像的那个人就是她自己,那个十五岁不知天高地厚的阮蘅。
可与她不同的是,周薇怡表露的那份天真半真半假,只因周薇怡眸中暗涌的情绪还是被她抓个正着,阮蘅知道,那是。
谢渥丹起身,一把拿过阮蘅手中的纸包放在一旁,“你们都不知晓吗娘娘近日吃不了这些,不消食,还有鸡汤什么的,都拿回去吧,日后别送来,哦不,日后还是别来了。”
“谢姐姐,我没有恶意。”周薇怡楚楚可怜,上前就要来拉谢渥丹衣袖,却被谢渥丹毫不留情甩开。
阮蘅正要开口说什么,却听院前小厮道“娘娘,王爷来了。”
这一声让方才有些混乱的场面一度静了下来,周遭的几人往后退了一步,规规矩矩立在一旁,低垂着眉眼,趁着脚步声未近,将珠钗又扶了扶,一脸娇羞。
阮蘅不语,倒是谢渥丹毫不顾忌地冷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