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屏顿了顿,摇头:“不用了,就关在刑部吧。”
镇北侯大将军严仞意图造反却泄露、而后被捕下狱的消息瞬间传遍全国,上至朝堂,下至黎明,内在启安,外达四海,几乎所有人都将此事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听闻南衙府兵围困镇北侯府后,重兵里三层外三层将侯府的外墙和正门角门围得水泄不通,严阵以待。
日头高照,惊心动魄之时,大门吱呀一声开了,府兵立刻竖起兵器准备冲上来,却只见门内空空的,只有一个人。
严仞并未着任何盔甲,也不拿任何兵器,只穿着一身初夏居宅的月白色直裰,外搭一件未系系带的道袍,道袍敞开着,虚虚披在他肩上,像是刚睡醒的样子。他脸上全无一丝慌张,反而泰然自若,张开双手给府兵展示自己通身。
他这副模样与府兵的剑拔弩张相比,一时不知谁才是笑话。
府兵愣住,顿时忘了下一步如何做,只见严仞带着几分悠闲道:“行,我认了,把我抓了吧。”
曾经一时意气何等风光的大将军,一昔之间下了狱,成了罪臣。
造反是杀头乃至株连的头等大罪,人人都断定严仞活不过秋天了。
【作者有话说】
作者准备出门旅游了,剩下的存稿已设置好隔日中午12点定时布,直到2月1日第78章完结,提前祝大家看文愉快。
◇第74章73朕的将军在狱中
“看吧,我就说他要谋反吧,看来果真如此!”
“看吧,这种居功自傲的武将必然会心生邪念,做出大逆不道的事,看来果真如此!”
严仞被关了半个月之后,大臣们在早朝上议论严仞。
几乎过一半的人都在痛批严仞的种种恶行,没了严仞在,大家的早朝再没有以往微妙的气息,仿佛过得更为轻松。
6屏没有说话,站在龙座前静静听他们相继言。
梁瀚松告病许久,这次也久违地来上朝了。他咳了几下,唉声叹气道:“陛下之前如此信任他,老臣也实在没想到,严将军会暗中策划这样的事,真是令陛下心寒啊。”
6屏心中冷笑。
自从知道梁瀚松的真实面目后,他看梁瀚松的每个表情和一言一行,都觉得如此怪异。
6屏道:“御史台、大理寺、刑部,朕命你们三司同审此案,将严仞谋逆背后的一干人等全部审问盘查清楚。”
梁瀚松问:“陛下打算如何处置严仞?”
还能怎么样?6屏知道自己无论是让严仞流放还是让他关在大牢一辈子,都是无法让群臣满意的。再加上从古至今,只要是谋逆的罪名,都逃不过“死”一字。
6屏望下去,见殿上几乎人人都在希冀地仰望他。他咬牙,道:“赐鸩酒。”
梁瀚松脸上的肉明显松弛下来。
瞬间,朝堂上一片祥和,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仿佛除去了最为罪大恶极的毒蛇猛兽,从此大快人心,天下海晏河清。
翌日,将作监的人来报,东苑泰晔池里的水芙蓉死了。
夏天本该是水芙蓉生长的季节,泰晔池里的水没有任何问题,绵延一大片清秀明丽的芙蓉怎么就好端端全死了呢?
花一旦衰败,整个东苑都显得萧条无比,明明是胜日光景,宫里却犹如一下子进入隆冬。
梁瀚松在早朝上提议,说此事可能是异兆,应当让太常寺问卜一下。而太常寺占卜出来的结果竟然是吉兆,说是这一池荷花栽于去年早春,时机不当,乃突降启安犯冲的邪花,如今枯萎,则意味着危扰大晟江山的毒瘤即将铲除,是件喜事。
6屏听来听去,都知道他们意有所指。
早朝散后,大臣们又十分欢喜地走了,6屏回到两仪殿,待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回寝宫休息。
“达生,你说严仞在牢里会不会有事啊?他过得好不好呢?”
6屏失魂落魄地看着床榻上并排的两个枕头,另外一边已经许久没有人睡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