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高雪起床时,难得高雨还在家,在厨房里摊着黑面饼子。
麦子少,白面是不能敞开吃的,一份白面掺上两份高粱面就成了黑面。
“好香啊!”
“醒了?去叫奶奶他们,吃饭了。”
“好咧。”
喊了周氏跟高霜,自己就蹲在水井旁,拿了根嫩树枝摩擦牙齿,没办法,只能用最原始的清洁方法了,连粗盐都用不起。
看看高雪白了不少的牙齿,高雨心想自己也该学学了,家里现在只有她和奶奶周氏两个不刷牙呢。
“高兴的早饭都装进布包了,吃了早去早回。”
“谢谢姐。”高雪甜甜一笑。
“到了县城先去找你小叔,高兴认识路。别跟生人说话,听说城里有专门拐卖孩子的,真是造孽啊。”周氏像所有的长辈一般,絮絮叨叨嘱咐个没完。
“好的,奶,我都记住了。需要给小叔带什么话吗?”
周氏略带神伤的低头片刻,很快便笑着抬起头来,“叫他照顾好自己,别惦记家里,我挺好的。”
哎,可怜天下父母心!
高雪心疼周氏,却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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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雪吃过早饭,收拾完背篓,就去村口等着高兴了,只是左等不来右等还没人,有些着急,正准备回村去看看,便听到了高兴的喊声,还是从不远处的牛车上传来的。
“二姐,先生要进城换药,雇了辆牛车,愿意捎带我们一程呢。”
那感情好,走着进城,至少要半个时辰,高雪当初知道这个路程时都怀疑自己能不能走回来。
高雪不知道的是,八里庄已经算是离城很近的村子了,原身没进过城。
“那多谢先生了。”高雪不愿喊哥,便随着高兴称呼了赵春生为先生。
“无妨,顺路而已。”赵春生淡淡说道。
高兴伸出手把高雪拉了进去。
“姐给你准备的饼子还热乎着呢,快吃吧。”
瞥见赵春生正看过来,忙问道,“先生吃过了吗?要不要来一块。”
“吃过了,不必客气。”
赵春生说话总是很简短。
高雪的确只是嘴上客气了一下,拢共只带了三块,里面还有他们姐弟的午饭。
“先生,您教过的内容,我二姐也都会背,要不要考教一下她?”高兴说得有些小得意。
高兴是个用功的学生,教起来并不怎么费力,也听他说过他二姐聪慧,却没想过那姑娘竟然会背,这并不容易。
见赵春生呆,高雪忙推了一下小弟,“我只是学着玩的,怎敢劳驾先生费心,别闹。”
“意思都懂吗?”
见赵春生问,高雪只能笑着说道,“先生讲得清楚,小弟也用心学习,他讲得我能听懂。”
“先生,还不止呢,我问您的好些问题,其实都是二姐提出来的。”
赵春生意外地点点头,“德建名立,形端表正。空谷传声,虚堂习听。作何解?“
”做人讲道德,就会有好的名声。就如同形体端庄了,仪表就正直了一样。空旷的山谷中呼喊声传得远,宽敞的厅堂里说话声非常清晰。”
“答得好。”赞赏地看了高雪一眼,这解释比今天高兴的回答好多了,意思更完善,显然用心思考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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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你去的医馆应该是很好的一家吧。”
“嗯。”
“可收药材?掌柜的可还公道?”
“收吧,掌柜为人敦厚。你们要卖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