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玛嬷觉得方才的话本故事听着如何?”玉泠换了轻松的话题。
“挺有趣的,宫里日子无聊,合该让你皇额娘也来听着消遣。”
“这有何难?”玉泠笑着冲乌雅氏招手,“走,随本宫去给皇太后说书。”
因为太皇太后来了而多讲了一遍、嗓子快要冒烟的乌雅氏:“……奴才遵命。”
太皇太后无意间瞥到她的脸,不由惊讶,“你这宫女……”
说到一半,对上玉泠清艳绝俗的小脸,她把那句‘姿容堪称绝色’按了回去。
“……有几分姿色。”
玉泠就犹如这牡丹国色天香,百花在她面前都要黯然失色。
乌雅氏:“…………”
祖孙俩说着话到了慈宁宫,太皇太后遣人将皇太后请了来,让乌雅氏用蒙语讲那话本。
乌雅氏的蒙语是前世后来才学的,本想隐藏锋芒,说自己不会蒙语。但……
玉泠的护甲轻点在她眉心,笑眯眯地看着她,“你再说一遍,你会不会?”
怕被划花脸的乌雅氏:“……会一点的。”
乌雅氏在慈宁宫说书时,各宫里亲人团聚的众妃嫔,也都说起了这个故事。
听到这个故事才讲到一半,纷纷无语,真会吊人胃口!
安嫔一听就知道是卓文君的故事了,只是她从未想过,还能用这样的角度来切入,而且越听就越不对味,不禁对自己从小喜爱的才子佳人故事,产生了质疑。
李夫人看她忽然就陷入了深思,忙问:“皇后娘娘让人讲这话本,还让我们各抒己见,可是有什么深意?”
安嫔的重点却在‘各抒己见’上了,“诸位夫人都怎么说?”
李夫人:“都在说寡妇再嫁本就不易,得亏天降姻缘,难得有情郎,都望两人终成眷属呢。”
安嫔蹙眉,“那才子也不是什么良配。”
李夫人:“是有人说那才子行为举止怪异,必有蹊跷,更甚者,说他拐骗良家女子,疑他骗财骗色。但寡妇本该守节……”
不知道为什么,平日里最是推崇《女诫》的安嫔竟无法赞同贬低那女子的说法。
她叹了口气才道,“不过是个话本子罢了,应当是没什么深意的,娘不必多想。”
“也是,”李夫人放松道,“可惜这故事只听了一半,也不知道此生有没有机会将故事听完?”
安嫔:“……”
她沉吟几息,还是没有告诉母亲,这故事史书中就有。
那是以男子角度所述,对司马相如多有溢美之词,如今深想,恐多有不实之处。
……
下午,玉泠伺候着太皇太后,如愿将牡丹花揪了,给她来了个花瓣澡。
蕙兰姑姑撒花瓣的手在微微颤抖,仿佛她撒的不是轻如蝉翼的花瓣,而是重逾数斤的金子。
玉泠笑问:“我请人赏了两日花,让画师画了扇面,请夫人们作了两首小诗,还赏赐了各家夫人,已是物尽其用,再俭省还能如何?”
浴桶里的太皇太后闻言噗嗤一笑,“玉泠果然持家有道。”
这可是太皇太后盖章的持家有道,康熙也说不得她。
玉泠的小表情很是得意,“况且,这些牡丹还能辅助治疗皇玛嬷顽疾,此生无憾了。”
“噗,哈哈哈……”这句‘此生无憾’,把屋内人都逗笑了。
看玉泠拿出瓷瓶,苏麻喇姑不太放心,“这药只有这么一点,也不能找人试,若是……”
玉泠只能给这[药到病除]编一个来历。
“姑姑放心,这是我小时候皮疹久治不愈,从一个游方和尚那里偶得的神药,统共有两颗,我用了一颗,这不是好好儿长大了吗?”
顿了顿她又道:“皇玛嬷若不放心,孙儿与您一道儿泡澡如何?”
说着,见她就要宽衣。
太皇太后哭笑不得,“不必。我受此苦已有几十年,次次痛苦难当,虽有风险,何妨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