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一点一点的亮了起来,像一只小鸟,你没忍住敲了敲他的头,在少年茫然的眼神里眨了眨眼睛:“这不是你第一次直面咒灵,和上次感觉怎么样?”
“啊……”他咬着唇,怔怔的看着自己张开的手掌,一个星期下来,原本细腻的手心已经长上一层薄茧,如今更是添了密密麻麻的伤痕,他试着握了一下拳头,果然感受到细细碎碎的痛意:“咒灵……是这样的存在吗?”
他看到的,名为真人的蓝发咒灵……也是这种存在吗?
少年困惑的黑色瞳仁直直的看着你,你也报以同样注视:“和野兽的本能是捕食一样,咒灵的本能是破坏,因人类而产生的东西,最怨恨的也是人类。”
“咒灵是这样的存在,”你肯定的说道:“至少目前来看,他们都是这样的存在。”
你伸出手把他从地上拽起来,目光在对方流血的小腿处停留了一会,才继续说道:“你应该见过了吧?拥有智慧的咒灵。”
“……你是说……真人吗?”
“他叫真人吗?”你有点意外的侧过头看了他一眼,他有点慌张的把眼睛垂下,于是你笑了一下,并没有追究下去:“特级咒灵基本上都拥有一定的智慧,因此也更强大,更狡猾。”
“……狡猾?”
你一边注意的放慢脚步,让他能不被落下的跟着你,一边回答:“对,拿那位真人来说吧,他无论从外表还是智慧和人类的区别都不大,但是如果因此而对他放下戒心的话,那很愚蠢。”
“人类自己都对同类抱有恶意,何况是以屠杀人类为乐趣的种族呢?”
吉野顺平没有接话。
他怔怔地停下脚步,望向打开门的诊疗室。
你顺着他的目光往里面看去,也怔住了。
一具女人的尸体。
死者仍然大睁着眼睛,惊惧是那双褐色的瞳仁里最后停留的情绪,胳膊的残余混着浓重的血液滚在一边,连身体上也有被撕咬的痕迹。
但这里怎么会有尸体?
本能的捂住学生的眼睛,你惊疑不定的又看了一眼诊疗室,确信不是幻觉。
报告里明明很清楚的写了只有一只四级咒灵,无人被困。
捂住眼睛的手掌有清晰的湿润感,他把你的手扒开,你不知所措的看了看自己沾着眼泪的手心,又看了看吉野顺平发白的脸,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小腿处的痛意越来越明显,他觉得自己有点喘不过气来,但仍然努力的试图呼吸——其实单论伤势并不重,可沉重的愧疚和做错事情的慌张让他觉得无处可逃。
“这也是……咒灵杀的人吗?”
其实在电影院里有见识过,只是那时太快了,也太暗了,被变成怪物的人类在他面前就算死去也很难共情,何况他当时被满心的憎恨和愤怒蒙蔽了眼睛,他渴望得到报复的力量,却在这种被诱导的恶意中忘记了自己。
“……嗯。”你说:“……别看了,先回学校找硝子吧,这里会有人来处理。”
四级咒灵所在的区域即使是辅助监督进来也不会受到很大影响,你强行把他的头扭了过来,蹙了蹙眉:“如果要当咒术师的话……你要习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