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月儿蓦然睁大双眼,指着花伶的背后说:“又、又来了!她又来了!”
“谁来了?”
“她她他……她在你后面!”
花伶回头的同时,那孩子就化作一缕烟消失不见,只剩下木门吱哑吱哑地响。
陶月儿更加惊惶,大急道:“真的有鬼!!!”
花伶看着被风吹动的木门,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那不是鬼。那是魔。”
“……魔?”
“心魔。”
“心魔?”陶月儿不解。
花伶颔:“这只不过是阿笙残留在世上的一些执念,每一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只不过她的特别强烈。”
“你看见她了?”陶月儿疑惑。明明他回头的时候,小女孩已经不见了,那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花伶无比镇定地回答:“我见过。不止一个,而是很多。”
“这也太可怕了!”陶月儿大骇。
“心魔不可怕。”花伶顿了顿,接道:“真正可怕的东西不在这里。”
“她……已经死了对不对?”陶月儿又问。
花伶点了点头。
“死多久了?”
花伶竖起四根手指。
陶月儿蹙眉:“四天?”
花伶摇了摇头:“四个月。”
“四个月了!”陶月儿大惊:“尸体四个月都没有腐烂,你为什么不把她埋了?”
花伶:“心魔未除不能埋。”
“为什么?”
因为……四州之中,以擎苍洲和冀洲最为污秽。人们每产生一个心魔,时间一长,洪荒之中就会诞生一个新的魔族。魔族挣脱封印,频出洪荒,并且设法跨越瀛海为祸世间,惹来战事频。
花伶知道这些缘故,但陶月儿却未必听得懂。
“如果她的心魔能在世间得以消除,那么洪荒之中则少一个魔物。”花伶淡淡开口,没有解释得很具体。因为陶月儿的人生连温饱都成问题,小小的嫁不出去就能逼死她,她又怎会懂得人间大道,沧桑变幻?她能好好活着,都已是不易。
陶月儿愣了一愣,确实也没料到还有这一层的缘故。
她闲来听了不少说书匠的话本子,听了很多四州九国内的民生风物,但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细微的原理。惊讶之余,陶月儿不禁好奇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世人都知道,难道你不知道?”花伶闻言,面上的惊讶竟不比陶月儿少。
“我……需要知道吗?”陶月儿不解。
“你在靖城没有见过九方寮吗?”花伶淡淡道:“九国之间,不论战事如何,有一机构却始终凌驾于国仇之上。九国同设九方寮,用以集结民间奇人异士,抵御洪荒魔族。”
“九方寮竟是做这个的!我还以为他们跟九芳斋一样,是卖月饼的!”
“……”
花伶无语,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智障。
陶月儿又道:“那你打算就这样将她放着?”
花伶摇头道:“快了。”
陶月儿:“什么快了?”
花伶:“除她心魔的时机,快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