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父子俩姓台,又精通军械,与墨家有关系很正常。
白天他们也许就是故意去试探的,她可倒好,直接无中生墨。
——不管怎样,先糊弄过去再说。
“原来是同门!”
张祯惊喜地认亲,“台师兄!”
又叫台息,“台师侄!”
台息一撩刘海,瞪大眼睛,“谁给你排的辈分?为何不能阿爹是师叔,我是师兄?”
他还想有个小师妹呢!
张祯笑道,“若真论辈分,我师傅约莫是武帝时人。”
台息:“你说是就是?”
张祯:“师傅留下的竹简上写着呢。”
台息狐疑道,“是么?拿来我看看!”
张祯婉拒,“师门重物,不可轻易示人。”
想当我师兄?
美得你!
台息还要再说,台舒不耐烦地道,“师侄就师侄,有甚好争?”
小孽障总是分不清轻重,多少要紧事儿,偏纠结于这个。
转头对张祯道,“你既叫我一声师兄,我便托大,叫你一声师妹。”
顿了顿,接着道,“张师妹,眼下你已知钜子隐世令,军器便不做罢。大将军那儿,我自有说辞。”
张祯暗暗叫苦。
她还指望着那四样军器能提升吕布大军的战斗力,让他可以平定八方诸侯呢。
怎能说不制就不制?
但她不敢明着反驳台舒。
听说墨家是个纪律严明的组织,钜子既然下令隐世,她若不遵,台舒说不定会制裁她。
就算她能用药粉迷倒这父子俩,焉知他们背后还有没有人?
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
况且,她也不想和新认的“同门”走向对立面。
将同门拉到她这一边,才是上上策。
“师兄可知,钜子为何下令隐世?”
台舒深沉地道,“墨家,不容于世。”
张祯:“为何?”
台舒声音中有一丝悲愤,“因为,有人过河拆桥,有人背信弃义,有人嫉妒难容,有人同室操戈!”
张祯做出同仇敌忾的模样,“可恨!”
事实上,墨家不容于世的原因,只怕她这一千多年后的局外人,反倒比台舒这局内人还清楚些。
墨家曾经辉煌过,春秋时曾与儒家并称显学,时人称为非儒即墨。
有过很多高光时刻,例如墨子曾劝说楚王放弃进攻宋国。
墨家的优势很明显,接地气、善实践、利天下,而且行动能力超强,真正的知行合一。
劣势也很明显,试图以工科思维参与政治,管理国家。
放到现代,就是一群科学家一边搞科学研究,一边想要搞政治。
——这怎么行得通呢?
专业玩政治的那群人,分分钟能让科学家出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