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记就是好几年。
他舍弃任安晗教给他的自爱,舍弃自尊和脸面,窝囊愚蠢地帮助杀死任安晗的凶手和帮凶。
太痛了。是腺体吗?余迢想。
“只要你活着……”余迢低声重复呢喃,自嘲般地泄气一笑,“那你就去死吧。”
说的话掺入了呜呜风声,听上去模糊嘈杂,任张皱了皱眉,“你说什么?”
“我说,”余迢从兜里拿出一把小刀,干脆利落地划在了任张的胳膊,霎时鲜血汩汩,“你、去、死、”
“草!”任张吃痛,很轻易地夺走那把刀,另一只手圈住余迢两只手腕,猛地抬起,胳膊一抽,余迢像被一根绳子吊起来。
任张低低骂了声:“你他妈居然带刀?你想干什么?”
已经被刺伤,他第一反应却是余迢不想活了,来找任安晗寻短见他很早就觉得余迢的求生欲很低,尽管他坚持了很久。
想死的人,自然豁的出去,包括杀人。
刀在混乱中落地,刀面白光闪过眼底,任张醍醐灌顶不对,不对!余迢怎么会想杀了自己?就算自己再怎么混蛋,“任安晗哥哥”这个身份就是最大的免死金牌。
除非、除非……快要探究到答案的时候,任张沉声开口:“你知道什么了?”
唰没有任何预兆,大雨顷刻落下,余迢的眼睫很长,像一幕薄薄雨帘。
“是不是你对安晗的车动了手脚?”余迢的嗓音冷如冬雨,“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安晗有哪里对不起你吗!你为什么”
有的人一开口就能让人知道还有没有辩解的必要。任张勾起唇角,“谁和你说的啊?”
“是又怎么样。”
“你有什么办法证明吗?谁会去掀一个这么久的旧案。”
“你觉得我爸妈会不保我吗?”
一字一句像毒箭。
“至于你说的,任安晗那里对不起我,”任张嗤笑,“他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
“他死了才好,我没有一天不在盼着他死。”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看着墓碑前任安晗那张照片,余迢觉得任安晗的表情好似悲伤了一瞬间,可是死人怎么会表达呢,是自己太心疼了。
余迢颤抖直起身子,把被搁置在一旁的箱子拿过来,不给人反应的机会,用力砸响任张。
任张眼前一黑,没过一会,额角缓缓渗出血,深红的血被雨稀释,布满半个侧脸,像被冲刷的红色油画。
散落一地的冥币映入眼帘。
“你他妈耍我!你敢耍我?!”任张的怒吼冲破雨雾,他一把揪过了余迢淋湿地,“余迢,老子是不是对你太客气了”
余迢没有力气再去反抗,他也不需要反抗,保镖应该就快到了,这个时候就是要越可怜越好。
被重重地丢在墓碑前,腺体磕到了尖角,一瞬间天旋地转,任张那张脸在眼前,整个世界都是血淋淋的模糊。
他慢慢挪动身体,侧脸贴上了任安晗照片上的面容。
“老大!”意识残剩,余迢听到任张大声喊了一句。
随后一个右眼角带疤的男人撑伞走到自己面前。看样子是a1pha,他的眼睛就像深夜的凶兽,余迢则是猎物。
不知怎的,余迢忽然想起路款冬看向自己的眼神原来猎食者与猎食者之间也会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