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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尽量把自己蜷成一个球,保护住身体比较脆弱的部位,忍受着拳打脚踢的疼痛,同时也忍耐着自己心底想要反击的冲动。
她不痛的,没有那么痛的,都是可以忍受的。
忍忍。
只要忍忍就好了。
上一次的反击最后以某个企业为孤儿院举办的募捐公益活动取消收场,庆幸的是当时等着费用到账立刻动手术的孩子身体素质比较好,撑到了院长收到其他平台的捐助款项后才倒下,紧急手术后性命是保住了。
可术后的恢复一直不是很理想,如果那场募捐活动能够正常举行,一定不会术后情况不理想到如今的状态。
小男孩很懂事很坚强,在她说对不起的时候,冰凉的小手一直拉着她的手,板着一张小脸,声音稚嫩但语气坚定,“林雨姐姐,这不是你的错,从来都不是你的错。”
“是你告诉我们的,受到欺负就应该反击,被不公平对待了就应该发声。”
“有罪的是施害者,从不是受到伤害的受害者。”
“林雨姐姐,这是你教我们的道理呀,你忘记了吗?”
没忘记。
妈妈离世前的叮嘱,林雨怎么可能会忘记。
记得是当然的,但是照做是不能的。
已经给院长添了那么多麻烦了,反正不管怎么样她在短时间都会恢复如常,不会留下伤疤,更不会死,只是会痛而已,仅仅是痛而已……
她可以忍的。
再次发声和争取争议的代价是未知的,林雨害怕了,害怕再次牵连到孤儿院的任何一个人,害怕如果被牵连到的小孩没有小篷那么坚强……那样的结果是林雨无法想象、面对以及背负的。
“你们在干什么!?”
陌生又明亮的声音穿破了猛兽般的黑暗,毫无人性的欺凌终止于突然的打扰,在低声的咒骂中,一行人忙不迭翻墙撤离了此地。
“你怎么样了?”柳思葳着急地喊道,慌张蹲下查看情况,同校的校服,蓝色的领带是高一学生的。
不知道她伤在哪里,又不敢轻举妄动,小心地握住她冰冷的手,“你还醒着吗?伤在哪里了?我叫救护车了?”
“别……别叫救护车。”林雨声音嘶哑,话音刚落突然咳了两声,嘴里漫开了令人作呕的铁锈味,却还是坚持道,“我还好,没什么大事。”
“别捂着,让我看看,行吗?”柳思葳轻轻晃了一下她始终搭在额头上的手臂,并不理会林雨说谎的还好。
“我答应你不叫救护车,给我看看你的伤势,我帮你包扎。”见她无动于衷,柳思葳再次劝说,最后实在对她执拗的态度没办法,只得威胁道,“你不配合,我就打电话喊救护车了。”
“别。”林雨无法,只好挪开手臂,将额头血肉模糊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同时也看清楚了来人的模样。
是柳思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