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宝玉。”方洋和丁礼异口同声道。
——
荣国府里,贾琏的纳征礼才过,就发生了一件大事。说是大事,其实和大房也没有多大的关系,只是那二房的宝二爷不知撞了什么客,竟然昏迷不醒了。
贾赦虽然对贾政不满,可贾宝玉不过一个孩子,贾赦还不至于下作到迁怒一个孩子的地步。听说宝玉昏迷,就领着贾琏一起去看望。恰好听说这消息的时候丁礼也在,三人就一起到了绛云轩来。
屋子里,贾史氏和贾王氏都红着眼眶守着宝玉,一屋子大小丫头也没了往日里的鲜活,出入蹑手蹑脚,生怕动静大了些去。
太医请了好几位也不见好,一家子都没了主意。贾政摇着头叹息了一番,竟然说出来要准备后事的话来,立时就招了贾史氏劈头盖脸一通骂。
丁礼看过宝玉之后向后退了些,恰好就站在了麝月身边。他嘴唇未动,声音却清楚的单单只传到了麝月的耳朵里去:“你那神瑛侍者,约莫是历练不成了。”
说完,也不管警幻心里怎样震惊,转身就离开了荣国府去。
及到夜晚,丁礼等了半夜也不见麝月前来,随手把风月宝鉴扔进了面前的炭盆里,眼看着这宝鉴被烧得乌突突变了形,才感叹了一句:“还以为凡火烧不坏呢!”
待丁礼入眠之后,恍恍惚惚之间就觉得自己飘摇而起,竟然踏云而行,到了一处高耸的牌楼之下。那牌楼上写着的“太虚幻境”。
哦,原来那麝月壳子下的警幻竟然没有用麝月的身体来找自己,也不曾本体进入红尘,而是使了法术引得自己神魂脱体而来,到了太虚幻境。
丁礼微微点头,觉得警幻总算有一事智商在线了,知道占据主场优势。不过,这优势不差什么。丁礼往前迈了一步进了牌楼,四周的景象立刻就变换了。
丁礼四处一打量,这周围雕栏玉砌绿树清溪,远处能隐约看到各色盛开的簇簇鲜花,又有不知何处传来少女嬉笑打闹的声音。
就算是丁礼见过各色的景致,也不得不承认此处景色颇为动人。一路上丁礼带着些欣赏意味,分花拂柳的四处观瞧,很快就来到了一处亭台楼阁围绕的花园之中。
丁礼停下脚步正要辨明方向之时,就看见几个少女玩闹追打着朝自己而来。待到了近前,其中一个少女脚下一绊,便扑到了丁礼的怀中。
“呀!”不光是扑进丁礼怀里的少女,就是其他几个追闹嬉戏的女孩子都不自觉的惊呼了一声。
“这是个男人!”
“是个凡人!”
“我认得他,他是我们那姐妹此生的哥哥!”
“哥哥?是哥哥吗?”
“问问他是怎么来的?”
“我不去,要去你去问!”
几个姑娘七嘴八舌的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最后也没论出个什么来。最后还是最开始扑在丁礼怀里的姑娘起身行礼。
她对丁礼福了一福:“公子既然和我们那下世的妹妹有缘,不妨在此间游玩一番。待我们姐妹的大姐姐回来了,再请大姐姐设宴款待公子一番如何?”
丁礼点头,“误入此处,惊扰各位姑娘了!这本是在下的不是,如今全听姑娘安排。”
“公子叫我可卿就好。”那少女宛然一笑,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是风华。
就算是丁礼看了,也不禁有些目眩神迷,赞叹着天上人间难见此绝色。
众女子引着丁礼四处游玩,又捧了香茶琼浆出来给丁礼饮用。而后见丁礼露出了疲惫之态,那名叫可卿的绝色女子便引着丁礼到了一处屋舍:“此处是我的居所,委屈公子在此处歇息了。”
说着,就引着丁礼进了屋里。
丁礼早看出可卿的神态不同寻常,虽然跟着进了屋子里,却保持着警惕。或者说,从进到太虚幻境之中他就保持着警惕,只是如今警惕心更甚了一些。
果然,丁礼前脚进屋去,可卿便关了房门,甚至把门闩从里面闩住。她回头正要说话,却见丁礼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眼神清澈中带着些不赞同,登时有些无措:“公子怎么这般看我?”
丁礼摇头,“我知道你等都不是凡人,没有世俗礼节的束缚,可这样孤男寡女的独处一室到底是不对的。你怎知其他人没有邪念呢?你就不怕邪念坏了你的修行?”
可卿脸上一时变颜变色,最后变成了哀戚的表情:“公子,你和他们不同的!我关门是为了防止警幻偷听!她道行虽高,可我这屋子若是闩了门,她的神识也是进不来的。故而才出此下策唐突了公子。”
丁礼点头:“情有可原。那你便说吧!”到底是什么事要这般隐秘?
可卿直接就给丁礼跪下了:“求公子您救救我们这些太虚福地里的精灵姐妹们吧!”
第三单元
警幻神识笼罩着太虚福地丁礼所在,原本看他四处游玩的时候,心里还颇为不屑。任凭这人在贾家搅风搅雨,到头来还不是色迷心窍的污浊男人一个?如今见了这福地里许多的姐妹们,还不是和姐妹们游玩得这般起兴?
又见可卿引着丁礼进了屋里,警幻嘴角冷笑更甚:还以为是什么出彩的人物呢!只是不知道为何,心里头却有些隐隐的不安。
但凡修为成长到一定程度,都会对未来有一定的感应,警幻也是如此。不过她自忖修为乃是太虚第一人,且丁礼不过一介凡人,如今又在自己的巢穴之中,宛如被蛛网困住一般,已经是自己手到擒来的囊中之物了。
她却不知道,此时她的心境正合了俗语“天欲使其亡,必先使其狂”这一条。若丁礼真是一介普通凡人,那她手下的癞头僧和跛脚道又怎么会两个照面就被丁礼了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