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进去,里面的东西已经蒙了灰尘,他床上还放着他原来看的书,也已经满是灰尘了。这里其实说起来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他对任何地方都不留恋,因为不管哪里都不是他的归宿,林霖认为自己很有自知之明。
他走出去,敲了齐景那屋的门,齐景把门打开,见到他还有点惊喜,“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呢。”
“你知道我身上发生了什么?”林霖和齐景如往常一样,蹲在门口聊天,他们许久未见却不见生疏,也许是根本就没熟悉过的原因,没有比较就不会有结论。
齐景坐在门前的那几块砖上,淡淡地说道:“前几个月有人来找过我调查你,说是你哥哥派来的人,那时候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是一般人了。”
林霖也坐下,“一言难尽吧,我出了车祸,然后就有了家人,我自己也挺匪夷所思的。”林霖难得的在别人面前吐露些心声,“我现在也不叫周霖了,叫林霖。”
齐景几乎是脱口而出:“林家?”
林霖虽然好奇他怎么知道的,但没问出口,万一是调查他的人告诉他的呢。
齐景也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些失态,主动找了个借口解释,“我经常出入夜总会,对那些上流人士还是有所耳闻的。”
林霖点点头,没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林霖委婉地问出了一直以来都存在心里的疑惑,“你赚的也不少,为什么还在这里住啊?”
齐景看着林霖笑了,问他:“你是不是一直都以为我是卖的啊?”
林霖毫不掩饰地点点头,他不觉得这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职业,没什么不能知道的。
齐景笑的更欢了,还用手捶着林霖的肩膀,“哎呦,又一个被我骗过的人!”
林霖疑惑地看向他,不明所以。
齐景笑够了才和他坦白,“我不是卖的,我是跳舞的,钢管舞。”
“……那你之前为什么让我误会?”
“爱好而已。”齐景说,“住在贫民窟里的每个人都以为我是卖的,都被我骗了。”
“……”林霖透露出一种“不是很懂你的恶趣味”的眼神。
话题被这么一转移,林霖也忘了自己是要问他为什么住在这里的。
又聊了一会儿,林霖说:“我们交换个联系方式吧?之前没有手机,现在有了,我们可以交换个电话号码。”
齐景痛快地报了号码,然后把林霖的号码也存进了手机里。齐景是林霖手机里第七个联系人,其他人分别是林平川,李尔雅,李温文,林樾,卓行远和盛世。这些号码他一次都没拨通过。
“之前以为你不会回来了,以为我们就这么断了呢。”齐景说。
“你算是我第一个朋友吧。”林霖说,他也不想和齐景以后就断了联系。
林霖忽然想起了自己之前想要测试酒量的话,现在就他和齐景,在家里不能喝,在这里是不是可以?
他暗搓搓地和齐景说了林樾结婚他要当伴郎的事,也说了不知道自己酒量的事,齐景一听,立马站起来说:“那还不好办,喝点试试不就知道了。”
林霖跟着他进屋,齐景在冰箱里翻了翻,就一罐啤酒了,好像不够,得再买点。不过林霖的重点在齐景家居然有冰箱这个点上。
齐景把啤酒拿出来,“周……林霖,啤酒没有了,我们出去再买点吧?”
林霖点头,和他一起往外走,贫民窟走出去一段路就有一家超市,走几步就到。他们搬了两箱啤酒,齐景又拿了点零食,付账的时候林霖尴尬的发现自己的现金都付车费了……貌似只能刷卡了,可是超市太小了,好像刷不了卡……
齐景一猜就知道怎么回事,利落地付了钱,让林霖搬着啤酒,他拿着零食走在前面。
“不好意思……我找你陪我还让你付钱。”林霖歉意地说。
“这有什么,就当我请你的,我们不是朋友么!”齐景满不在乎地说,林霖这个人还是很好的,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是值得交。
回去的路上林霖看见了一个人,有些眼熟,隐隐地和记忆中的那张脸重合了,林霖晃了下脑袋,觉得可能是看错了,也没在意。
回去两人就开始喝,齐景豪迈地打开两罐,递给林霖一罐,“喏,尝尝。”
这算是林霖第二次喝酒,和第一次隔了许多年,之前喝的时候什么感觉他早就忘却了,所以就像第一次喝一样。
酸涩的液体滑入喉咙,味道一点也不好,还有些苦,林霖喝了几口就不想喝了,但是又想测试自己的酒量到底如何,就喝完一罐又开一罐,到最后他也不知道两人各自喝了多少,反正两箱没了他们也没醉,林霖提议:“不如我们再去搬几箱?”
齐景同意:“好啊。”
自认为没醉的两人摇摇晃晃地又搬回两箱酒,喝的迷迷糊糊的两人也不知道都胡说八道了些什么,但是这回齐景和林霖都感觉自己脑子不清楚了,齐景把最后一口酒灌下去,有点懵的说:“参加那种高档婚礼是不是喝的红酒?”
林霖喝的舌头都大了:“什……什么意思?”
齐景提醒他:“好像就是……就是你白喝了这么多酒……”
林霖“噌”的一下就坐起来,脸上的表情就好像受到了很严重的欺骗,搞得齐景以为自己是个负心汉。
林霖委屈地说:“你怎么能欺骗我?”
齐景被林霖的表情逗的哈哈大笑,他也喝醉了,但是没有林霖醉的严重,还知道提醒他回家:“天快黑了,你怎么回家?”
“回家?我家不就在旁边吗?才几步道。”林霖这会儿早就忘了他不是周霖了,还以为现在是住在贫民窟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