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它也未能在这场大火中幸免,通体已被烧成炭黑。
牧霄夺轻踢了下椅腿,仿佛折断了它的最后一根稻草,残喘待终的家主椅瞬间支离破碎,在他身前化作一堆齑粉。
踩在脚下的,是原本放置在银杏树树荫的棋桌,四分五裂,纵横依旧可见。
十九道经纬,三百六十一目。
这次,是他胜半子。
第8o章
云川。
正月初八,盛愿与洪珠仪动身前往伦敦。
窗外街景飞掠,新年的影子还未褪去,纯洁雪色掩映一片花红柳绿。
谢昀单手扶着方向盘,百无聊赖之际瞟了眼后视镜。盛愿靠窗坐,低低的半垂眼帘,困得东倒西歪,被身旁的洪珠仪扶着头按在自己肩上。
“困了?”谢昀短促轻笑,“昨晚熬夜了?”
盛愿眨了眨眼,闷闷的“嗯”一声。
昨夜,#牧氏祠堂被烧#词条登顶热搜,在网络上引起了轩然大波,似乎任何稀松平常的事但凡沾染“牧”姓都不会安生。
众人对此议论纷纷,不光有大批香港媒体争先恐后围堵牧氏祖宅,国内的媒体也在大肆报道,舆论态势一不可收拾。
盛愿抱着平板刷了一整晚新闻,到底没想通。牧霄夺和他通电话时,单单对此事一笔带过,只说他明天要处理牧老二爷的葬礼,最早一架飞机抵达云川的时间和盛愿的跨国航班起飞时间相错,没办法去机场送他。
盛愿长长的打了个哈欠,泪眼朦胧的说:“谢昀哥哥,谢谢你今天来送我们。”
“没事,我最喜欢出外勤的工作。”谢昀乐得轻松,“而且都是先生的吩咐,他说你的车技还需要练一练,独自上路有点危险。”
盛愿赧然,百转千回的说:“也没……那么不好吧……”
“去了伦敦好好养身体,可不想每次见到你都是在医院。”谢昀笑呵呵,“先生已经提前把医生和厨师打包送过去了,等我休年假过去看你。”
“好,我会给你寄礼物的。”盛愿嘴角浅浅弧度。
“那我可得在你这儿预定一幅画,怎么也得是泰晤士河……”
话音未落,手机忽然来了通电话。
谢昀挂着耳机,漫不经心接起,轻飘飘道一句“忙呐,出外勤。”
盛愿望着窗外出神,沁冷的风拂乱他的丝,一双浅色瞳眸浸润稀落的阳光,细碎光芒闪耀。
下一刻,车身猛然间一耸,剧烈摇晃将他眼底的碎光甩得干净。
心脏仿佛停跳一瞬,他的脑海里迅闪过许多恐怖的记忆碎片,心悸如海潮一般将他席卷,令他呼吸困难,下意识捉住洪珠仪的指尖。
盛愿的手指冰凉,宛如触碰檐下冰棱,全身血液如同凝固。
洪珠仪反手将他的手拢进掌心,焦急道:“愿愿,没事吧?”
妈妈不知道他曾经出过车祸,盛愿不想让她担心,努力平复心情,状若无事的摇摇头,挟裹过于剧烈的心跳抬眸看去
通话仍在继续,屏幕界面的时长一分一秒的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