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并不专心,时不时会抬起眼,鬼使神差的飘去目光。
宴会人影憧憧,高脚杯壁倒映着交叠的舞姿,他却好像只能看见牧霄夺。
他半靠软椅,长腿慵懒交叠,偶尔和身旁人言语几句,放松时的仪态依旧端正。
牧霄夺并不是这场宴会的主角,却显得其他人如同陪衬。
即使虞嫣这种大美人陪伴身侧,也没有被夺走半分光芒。
他身前总是人来人往,即使是云川知名的商业大鳄在看到他时,也会堆起满脸笑容,殷勤的提着酒杯找他敬酒。
所以,大多数时候,盛愿只被允许看到一截暗沉的黑色布料。
他身边的虞嫣穿着一条杏色流光的长裙,下摆顺着雪白的肌肤滑落,搭在了男人昂贵的皮鞋上。
在桌底无光的角落,裙角缠绵的吻着漆黑皮面。
像是被烫到一样,盛愿倏地收回目光。
半颗红得紫的车厘子又突然闯进他的视线里。
“张嘴。”牧峋捏着叉子,水果喂到他嘴边。
牧峋在牧霄夺面前收敛得不是一星半点,酒精碰都不碰,只吃面前的果盘。
虽然知道舅舅不会注意,他还是收起了手腕的百达翡丽,扣子一丝不苟的系好,领带推到最顶上。
只因为舅舅曾经要求过,牧家行事风格要低调,不得张扬。
盛愿不言不语,直勾勾的盯着牧峋,像是要把他脸上盯出朵花来。
牧峋有些受宠若惊,毕竟盛愿从前可是连半个目光都不舍得分给他,他唇角勾起,有够不要脸的说:“帅吧?”
“……难说。”盛愿答。
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牧峋和他的舅舅没有一丝相似。
牧峋长相轻,性子也浮,像一阵穿堂风。
牧霄夺气质似雪松,枝叶挂霜,吹过他的风都变得凛冽。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凭任何人看,都不会觉得他们身上有血缘关系。
牧峋不高兴:“好看就说好看,不好看就说不好看,难说是什么话?”
“就是……”盛愿形容不出来,“你和舅舅,长得也太不像了。”
“长得不像他就不帅啊?”
盛愿诚实的点点头,找补似的加了一句:“不是不帅……是、是不够帅,没有舅舅那么帅。”
牧峋被他气笑,举着车厘子,在他嘴上使坏抹了下,红色汁液涂上两片唇,像蹭上了一道口红。
盛愿皱起眉,刚一开口又被车厘子堵住嘴。
牧峋戏谑的笑,捏着叉柄,把水果推进他的嘴里。
在周围人眼中,他们真的就像一对亲密无间的小情侣,打情骂俏,旁若无人的秀恩爱。
“……霄夺,你在听吗?”虞嫣诧异看着身旁的男人,忍不住出声提醒。
牧霄夺漠漠收回视线:“抱歉,你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