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云洲和夫人白晶膝下育有二子,长子盛白港,幺子盛驰野。盛愿出现后,家中又多了一个不上不下的二少爷。
盛愿想到盛驰野每次见到他都是那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模样,自然不会希望自己去扫兴。于是他反问道:“那我不是更不应该回去吗?”
盛白港没说话,侧目瞥他一眼,眼神不容拒绝。
“……好吧。”盛愿只好收了伞,尽量把自己的身体蜷缩在副驾驶一角,但不断从鞋子和裤脚流出来的水却全然不顾他的体面。
“先把脚擦干,鞋和袜子都脱了扔一边。”盛白港伸手从后座扯了一张薄毯,丢进他怀里,“都多大人了,还像小孩儿似的踩水坑。”
盛愿低头乖乖挨训,慢吞吞的用毯子擦脚,圆润干净的脚趾被雨水泡得白生生的。
盛白港装作没看出他心中百转千回的念头,问:“一个人住还习惯吗?”
盛愿惊了一瞬,难以置信的投去目光。
盛白港抬眼对上他不解的眼神,“怎么了?”
虽然只是一句兄弟之间稀松平常的关切,但盛愿从没想过它能生在自己身上。
哥哥对他一向冷漠,如同生人。无论是现在,还是十几年前他作为私生子出现时。
他知道,那是哥哥讨厌一个人的表现。
亦如他从不认为自己是这个家中的一员一般,盛白港也从未承认他弟弟的身份。
哥哥刚刚是在关心他吗?
盛愿慢半拍的收回视线,小心翼翼回答他:“还好……我前几天扔垃圾的时候,捡到了一只小流浪狗,有它陪着我……哥哥想看看吗?”
良久,盛白港低低的“嗯”了一声。
得到了意料之外的回复,盛愿立刻慌里慌张的点开相册,心脏扑通扑通跳的飞快,砸得他胸腔都有点疼了。
“哥哥,你看”
他眼底难掩欢喜,给点儿甜头就开心的不行,絮絮叨叨的说:“我叫它咬咬,因为它可笨了,连奶嘴都不会嘬,只会咬……”
等红灯的间隙,盛白港草草扫来一眼,照片里只有半个巴掌大的小白狗,看样子睁眼不久。
他漫不经心的问:“怎么就三条腿?”
“……我捡到咬咬的时候,它的后腿就已经坏死了,医生说应该是被车轮碾碎了。”
盛愿无意识摩挲耳垂,声音很轻:“可能因为它是残疾狗,才被丢弃的……”
对方没应他的话,他不近人情的性格还不足以为一只身世悲惨的流浪小狗产生恻隐之情。
盛家的二层宅邸坐落在一片联排别墅区,绿茵飘洒院落,蔷薇沿着墙角蔓延,生长出栅栏。
今晚是幺子的生日宴,佣人和厨师在厨房忙作一团,家中格外热闹,氛围融洽。
连客厅的父亲母亲都少见的没给盛愿冷脸,面对他礼貌的问候,漠然点头,已经算非常客气。
“大哥!你终于回来了!想死你啦”
盛愿的视线中闪过一道虚影,下意识侧身让路。
盛驰野三两步跨到楼底,飞快的跑过来,一头扎进盛白港怀里。
盛白港被弟弟冲得后退两步,掐着腋窝把他抱起来,费力颠了两下:“这么沉,都快抱不动你了。”
“什么沉啊,我这是壮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