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第一次拒绝自己,苏司盈愣了下,点头道:“好。”
接下来的日子,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苏司盈和白以容说话的时间越来越少。无论是下课还是放学,或是数学课跑到答疑室自习,甚至是周末去数学老师那里补课,她们之间都没有太多交谈,更多的是沉默。
苏司盈告诉自己这样很好,又能逃避又能专心学习,可胸口的沉闷又在提醒她——她不过是在自欺欺人。
在这种纠结的情绪下,不知不觉,便到了四月。
春天到来的时候,人总是格外犯困,因着春困,苏司盈早上起床比平时困难许多,到了学校仍然满身疲倦。
为了防止上课睡觉,班里学生想出了五花八门的招数,有让同桌掐自己的,有让别人用喷雾喷脸的,还有的人带了清凉油,弄得满教室都是一股子清凉油的味道。
别人为了对抗春困绞尽脑汁,苏司盈这里倒是简单,犯困时只要摸一摸手腕上的圣诞礼物。每每触及,她都会立刻精神起来。
马上就是第四次模拟考试,如果她再不能进全校前三十,与白以容同校这种事只能是做梦。
是了,虽然不能表明心意,不能让白以容知道自己喜欢她,但只要想到能和她待在同一所大学里,似乎就是一种极大的满足。
即使彼此不再亲密,可一想到她们会走进同一间教室,路过同一片风景,苏司盈觉得自己还是值得为此奋斗的。
想到这个,她倒是突然记起了一件事。上辈子白以容是自己高中学妹,按理来说她当时的成绩应该与现在差不多,考入全国前列的名校不难,结果却是考到了自己那个一本中段的大学。
难道她真的一早就认识了宁朔,又考进了他所在的大学吗?
深呼吸一口,她继续埋头做题。
算了,上辈子怎样都无所谓了,这辈子她一定不能让白以容再陷入宁朔这个深坑里。只要她们两个人考入其它大学,前世的一切就可以完全推翻,再也没有复原的可能。
可是,话虽然这样说,她心里还是有点不甘,忍不住幻想——要是上辈子就在大学遇见白以容,与她相识的人是自己……
那样的话,真是再好不过了。
☆、第41章|40。39。7
于是,对于苏司盈来说,高考就这样伴随着大量的胡思乱想一步步逼近了。四月的月考里,她第一次考入年级前三十——这是她上辈子都没有取得过的好成绩。
不得不说,某种程度上,暗恋是可以转化成无尽动力的。
成绩单发下那天,白以容拿着它看了很久,直到放学才对她说了一句“恭喜啦”。
苏司盈知道她这次依旧保持前十,便回了一句“同喜”,结果看见的却是对方目光里的黯淡,以及她回过头离开的背影。
总觉得她们交流变少后,小白花也像枯萎了似的,不再像以前那样活力十足。
苏司盈怔怔望着越走越远的人,突然意识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又变成了一个人回家。
偶尔贺东会来找她一起,但他很快就会被祝慧君拖走。对于这种情况,苏司盈能做的只有对他们友好的笑笑,然后独自离开。
一个人坐在书桌前的时候,她看着不再让她有所期待的手机,真的觉得自己差劲透了。
明明是她自己的错,承担错误后果的却不止她一个人。
上学的每一秒都成了煎熬,与从前相同的,仅仅是白以容早早坐在教室,还有数学课时两人沉默地跑去答疑室学习。
这么想想,事情其实也不算太坏,至少她们还有专属于二人所做的事情,不是吗?
在这种煎熬中,不知不觉便到了五月。
即使离高考只剩一个月,国家法定假日要放的假还是要放。这时候的五一没有改革,还是七天假日的黄金周。对于即将高考的学生来说,这个假期显得太过漫长。学校一直尽量避免补课,这一次却也按捺不住,要求五月四日高三学生来校上课。
反对的声音自然是有,可并不是很多。
因为……他们复习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四月最后一天,苏司盈收拾了一大堆卷子准备回家,不经意看见祝慧君、白以容和贺东站在一起,忽然就想到了去年过十一的聚会。
那时候,她听她唱了一首《住在春天》,曲调她已经记不清楚了,只有那句歌词还记得清晰。
“两个人一辈子
比较温柔你拉着我
向南走向北走……”
如果可以牵着白以容这样走下去……
苏司盈不敢再想了。
收回视线,她把书包往身后一甩,大步走了出去。贺东向她的背影看去,等她走出教室才问:“这样真的好吗?”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觉得小容的感觉没错。”祝慧君垂头,脸上没有平时常见的笑容,“不是说她不需要我们,只是说……比起我们,她有更需要做的事……不管怎么说,她复读都不容易,重来一次,她肯定要飞跃一次。”
贺东轻笑一声,“我对你的看法保留意见。”
旁边的白以容抿唇,良久开口道:“其实也没有慧君说得那么中二,我不过是觉得现在不该打扰她。”
贺东看了眼放学后留在教室里打扫卫生的同学,又把目光放在了白以容身上。
她做了个深呼吸,“她给我的感觉就是……她很需要一个独立的空间去奋战高考,我所做的事情都会打扰到她。所以并不是给彼此的疏远找借口,我们只是暂时给彼此时间,等考完试再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