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流烟甫一赶至太子的晋安宫,微微眯眼打探了下四周,戏谑地一勾嘴角。
看来这太子,是暗中布兵排阵,准备多时了?
随着太监走近宫内,就见言圣麟坐在书桌之前,待南宫流烟走进来,就扬扬手示意身后的太监关门离去。
:“南宫,我们有多久,没有这么单独相见了?”太子寒暄着,从书桌前站起身来,负手走到南宫流烟身边。
南宫流烟微眯眼睑,不动声色地扫过言圣麟,随即答道:“回太子的话,自洛城回宫之后。”
言圣麟稍稍点头,随后笑问道:“可是,你可知道,为什么会如此呢?”
此言一出,南宫流烟先是迟疑一阵,稍后也不避讳地直言回道:“因为千羽!”
:“没错,是因为羽儿!”太子笑着认同附和道。“可是,为了一个女子,毁了我们之前的情谊,会否太过于不值?”
南宫流烟闻言,面色淡定地皱皱眉,“没有什么值不值。太子,有些事情,不是可以这样换算的!”
:“如此!”言圣麟轻轻一笑,“我昨日因有要事在身,没能前去祝贺你和羽儿的婚礼,所以今日我特邀你来,送些礼物以补昨日的遗憾!”
南宫流烟听后,只是冷冷地挑了挑眉,拱手谢道:“臣谢太子的好意!太子能有如此肚量海涵,臣真是好生佩服!”
南宫流烟的话随说的恭谦,却总透着一种无形的讥诮。就像是一根隐形不见的刺,却往往扎得人疼痛不已。
言圣麟却只是淡笑而过,并不生气,也不解释任何。他笑着别过话题道:“听说户部尚书昨日已经上报皇上准备告老还乡,父皇也已经准许之。看来,这尚书一职最佳的人选,非南宫你莫属啊!”
这事南宫流烟早前也有听闻,只是未曾在意,不想今日却被太子提及。南宫流烟微微沉吟片刻,一时参不透这太子的意思。
:“可是南宫大人要谨记,这户部是天下财政之咽喉,取之于民,定要对民负责,一厘一毫的私心都不可有。”说着,言圣麟看向南宫流烟的目光,如冬日冰封的湖水一般寒冷,“而相信南宫你也很明白!皇上将你放在这个位子上,不过是做最有力的挡箭牌,只因你在这个位子上,能使国库充裕,百姓富足,贪官绝迹。”
南宫流烟听着,倏地抬起眼来,直直地注视着眼前的太子。嘴角含一抹意欲不明的笑,眼眸里似是带着看破一切的慧光。“可是,臣可不愿被射成箭垛子啊!”
说着,南宫流烟直直地站着,即使面对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也含着浑然天成般不屈不饶的气势,带着用不可被人磨灭取代的光芒。
:“太子,你是想唆使我弃掉随从皇上,为皇上效力的初衷,投到你的麾下,为你所用,对么?”
看到言圣麟听罢微微一笑,对于南宫流烟的反应理解甚为满意的模样,南宫流烟继续说道:“
可是太子,你可知为什么皇上会从这么多能人贤才中,选定臣为他效力卖命么?”说罢,南宫流烟悠悠转看向言圣麟,自有一种临架于众人之上的风华流转,不怒自威。“其他的人,或许有一天会被太子你唆使,倒戈投到你的麾下。但是这个世上,独独只有我不会,用不会与你合谋。因为只要千羽活一天,我们就注定要为她而相对立,誓死不会罢休!”
:“所以,皇上才敢如此放心的信任我,因为信任我,等同于信任我和千羽的爱情一般,永不会变质腐朽!”
南宫流烟这最后一句话,话里的比喻,字字如刺,绝妙的刺中了言圣麟心里最为隐晦不得碰触的伤疤。狠狠地被南宫流烟无情的挑开,鲜血横流。
言圣麟不怒反笑,看向南宫流烟的目光,也揭下了伪装的面具,眼中尽是恨不能杀之而后快的恨意。“南宫,好啊!你可真知道怎么惹我生气!”
:“呵!太子你过奖了,臣愧不敢当!”南宫流烟拱拱手,毫不退让的还击。
言圣麟摆手冷哼道:“看来,你是不肯为我所用了?南宫流烟,你不仁,可就休怪我无义了!”
:“太子,说话做事可要凭良心,天可是在看着呐!”南宫流烟也不甘示弱的看向他,眼里锋利的清辉丝毫不输于言圣麟眼里隐晦的寒冷,她嘴角含着深深地嘲讽,笑意却一丝也未传至眼里。“你曾几何时,有对我南宫流烟仁义过?这样的话说出口,不怕遭天谴么?”
言圣麟气极,却想到什么,阴凉地笑道:“南宫流烟,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为你欠我的,而付出代价的!”说罢,言圣麟背过身去,摆摆手道,“退下吧!”
南宫流烟,你亲手杀了我的亲爹,抢走本该许配给我的羽儿,更甚者,现如今,连本该属于我的皇位都被你搅得岌岌可危,你连这个也要夺去。
南宫流烟,你该死!
走到门前,南宫流烟微微思索片刻,眼神里的光芒渐渐转淡,看着昔日也曾真心相待过的太子,念及往昔,竟不觉有一丝惘然。她转身对着背对她而立的太子,语气里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惩治。
“太子,身为日后治理国家,掌管天下的继承者。必须身兼天下,心存仁义。以天下之兴盛存亡为己任。而非计较于个人情爱恩怨之纠葛,而要将天下之百姓乐苦作为心之所系。”说着,南宫流烟为不可闻地叹一口气,“而你最大的缺点,在于你太过于计较得失,心胸太过于狭隘。这样,是无法担起一国之重任的!”
说罢,南宫流烟再不多言,长袖一扬,就推门走了出去。
离开刚走到宫门口,就遇见面色不用以往,略带阴郁的怜音走进来。
怜音瞧见南宫流烟,先是一怔,随后立即推上满脸娇媚的笑意,道:“南宫大人可是要离开?”
:“回侧妃娘娘的话,正是!”
怜音呵呵一笑,也不多留,“那南宫大人好走!”
说罢,瞧见南宫流烟的身影远去,怜音的笑意才慢慢地消逝。她转身走回宫去,径自推门走近太子的书房,一眼就瞧见站在窗前脸色阴沉的言圣麟。
言圣麟闻声转过身来,打量着怜音,沉声问:“怎么样?玲珑可有何反应?”
怜音冷哼一声,将一只用手遮掩着的脸颊露出外来,只见左边脸颊上,赫然显露一片红肿来。她冷冷地看着言圣麟,愤愤咬牙道:“我只是想知道,你当真了解她么?”
言圣麟先是一怔,随后明白过来,他微微皱眉,转过身继续面朝床边,声音也不自觉的有些飘渺模糊。说不清是感叹还是无奈。“我怎么知,她对于爱情,也可以这般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