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窗户开了一条细缝,可这对于烈火灼身的齐天麟来说,只是杯水车薪。他热到昏厥,又再度被热醒,如此反复多回,痛苦得几乎要死去。
浅灵预料到会难受,可亲眼所见方知比想象的要艰难得多。
她不善安慰人,只能握住齐天麟的手,不意齐天麟竟觉得受用:“浅浅,你的手好凉,帮我摸摸,摸摸好不好?”
浅灵便两只手一起捂在他的颈侧。久旱之人入口了一滴露水,再少也觉甘甜美妙,齐天麟便不停催促浅灵再摸,额上益发热汗滚滚。
“你且静下心来,慢慢说话,我说一句,你才能说一句,好不好?”
她是清冷的性情,嗓音虽软,语气却总带三分清寒,便如耳廓处洒下了一通冰雪水,齐天麟听得喜欢:“好,我们说话,浅浅要跟我说什么?”
浅灵顿了一息:“你想听什么?”
“我想听浅浅以前的事。”
齐天麟眼中盛满好奇,“我听阿爹说,陈姨不是浅浅的亲娘,是吗?”
浅灵帮他揩掉脖子上的汗:“是。”
“那浅浅的亲娘呢?”
浅灵擦汗的手停了下来,齐天麟却傻乎乎地左瞧右瞧:“我还没见过浅浅的娘呢,哦不对,阿爹说我该叫岳母。浅浅,岳母是什么人啊?”
“我阿娘,”浅灵低着头,神色平静,“是个大夫。”
“那岳父呢?”
“爹爹是铁匠。”
“大夫和铁匠呀,真好!”
齐天麟继续问,“他们在哪呀?”
“我阿娘在我六岁那年没了,爹爹……不知道在哪里。”
“天麟也没娘,”齐天麟很认真地说,静了一会儿,又问,“浅浅家里还有什么人?”
“我有个大哥,他是阿爹的养子;有个师姐,是我娘的徒儿;还有个小侄儿,他是大哥和师姐的孩子。不过,他们都没了。”
齐天麟盯着她,眼里泛起心疼。
“浅浅不要难过,你还有天麟,还有陈姨和大宝姐,以后天麟跟你一起生小侄儿。”
“说什么呢。”
她重新拿了条软巾,把齐天麟四肢都擦过一遍,却听齐天麟又喊:“浅浅,我难受。”
“哪里难受?”
齐天麟直愣愣盯着她:“腰下面。”
浅灵一愣,顺着他腰下望去。
毯子微微高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