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里吃饭?”陆温乔再摘下耳机,开门下了车,一本正经地站在台阶上等沈跃带路。
沈跃讪讪挑眉,连忙走过去,一边找出预定信息一边和陆温乔走进餐厅。
他得了空,果然也看见了班级群里那热火朝天的场面,然后皱了皱眉,笑着说道:“怎么回事,陈乐筝如今真的变了?我记得那时候他一个劲儿想巴结上来,做我们一伙人的跟班,现在居然这么横了。”
陆温乔跟着服务生的指引落座,看起来对沈跃说的这些事情一点也不感兴趣。
他之前在车上点进了陈乐筝的直播间,纯属误入和意外。
陈乐筝的网名其实很普通,但他十几年如一日地用着相似的头像和花名,在哪里都画风独特,生怕别人认不出他一样。
陆温乔不能不认出他来。
陈乐筝变化很大,对他似乎颇有微词。但那些恶意中伤的话,一没有指名道姓,二纯属无端臆想,陆温乔不觉得有什么放在心上的必要。
反正他也看不下去那低俗的直播内容。
退出直播间,就当没看过,终止这个意外就好了。
“你毕业比我们早,可能不知道,我们班为数不多既没有好去处,又没考上重点高中的,陈乐筝算一个。他后来真没考上大学吗?也太丢脸了。”沈跃刚说完,一抬头。
陆温乔歪歪脑袋,已经在看着他,好像极具修养地听他谈论了一个漠不关心还不受欢迎的人。
“初中同学而已,都只能叫小时候的事了,”陆温乔打开菜单,不咸不淡地说道,“路上碰见,也是两个世界的陌生人,说这么多浪费口舌,看来是还不饿啊?”
“饿了饿了,”沈跃笑起来,耸肩无奈道,“陆少爷请点菜。”
沈跃后来和陆温乔成了朋友,但他不算很了解陆温乔。印象中陆温乔一直是个不解风情的人。说得好听点,叫做脱离了低级趣味。
哪怕是在美国那样奔放热情的地方,陆温乔也像被某种编程设计过一般,对什么都既无波无澜,也真正做到了随心所欲。
沈跃不一样,他就挺喜欢看看乐子的,眼下刚好就有陈乐筝这么个乐子,不看白不看。
陆温乔早就关了手机,没有在群里说更多的话,故而陈乐筝一气之下反驳的那两条内容,很快又被顶了上来。
陈乐筝又来到了风暴中心,成了被调侃的对象。
其实真要他敞开了反击,他一张嘴就能敌对面十张、百张。
在直播间里跟无数弹幕隔空对话和唇枪舌战那都是常有的事,陈乐筝就不觉得自己输过。
但班级群里除了这几个讨厌的人,还有那么多潜水的、没言的、等着看笑话的,说不定投了一票的陆温乔也在。陈乐筝要脸,做不出那么粗鲁没素质的事。
于是,他只在群里礼貌地反击了最后一次。
“我请问,上没上过大学又怎么了?”
“参加咱们的初中同学聚会是有学历要求吗?保安不能参加?你们为什么要这么欺负我?我做错了什么,我改。a刘老师a班长a副班长a陆温乔a所有班干部a所有同学[可怜]”
他出去前其实心里打鼓,有些犹豫。
但咬咬牙按下送键,他也就不再多管,继续直播去了。
不过,从事直播的陈乐筝,这晚的心态注定是好不起来了。
他回到游戏,等待着的狙击仔排着队地蹦了出来。
这一晚上他直接连输了十几把,不是被对面往死里针对,就是被队友明嫌暗演。
陈乐筝仿佛被折磨得精神失常陷入疯魔,死了一次又一次,输了一把又一把,他还是不信邪地继续,最后通通都是个输!
在直播间黑粉们的狂欢庆祝下,陈乐筝因为战绩太差,被系统判定为消极比赛,不到十二点,他就被扣完了幸运分,只等着耻辱下播了。
这只是陈乐筝直播生涯里非常普通的一晚。因为很常见。
人人都有1oo分幸运分,有了也不代表怎么样,可陈乐筝总是要被扣掉很多,无论是在哪里。虽然陈乐筝并不怎么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