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怕等這頭七一過,被她爹活活打死。
「沈靈犀,本侯看在你是本侯親生的份上,已經忍你夠久了。」
沈濟目中帶了幾分森然殺意,「若再不識相,我就在你祖母靈前,好好教教你,忤逆不孝是什麼下場。」
沈靈犀笑了。
一股不知從何處乍起的涼風,忽然將這靈堂里的燭火,吹得明滅幾下。
沈靈犀青蔥的指尖,輕撫上老祖宗的棺槨,悠悠然背過身去。
與此同時,一個令眾人耳熟的,中氣十足的蒼老聲音,從她的方向,忽然傳了過來,「五丫頭,外頭鬧騰得夠久了,你扶我起來吧。」
眾人面面相覷。
這、這、這聲音……
沈濟眉頭緊蹙,戒備看向棺槨的方向。
只是,踩在沈良手背上的腳,卻下意識鬆開來。
沈良顧不上手背的疼痛,也詫異抬起了頭。
眾人只瞧見沈靈犀轉身,朝棺槨福了一禮,輕聲應下。
便將手伸進棺槨中,就好似真的要攙扶什麼人起來似的。
這畫面,真真是詭異至極。
眾人不覺間屏住了呼吸,堂中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也因此,更能聽見棺槨里傳來的,衣料與棺壁悉悉索索摩擦的聲響。
一隻蒼老的手,最先從黑漆漆的棺槨中伸出來,衣袖上用金線繡著不斷頭的萬字紋。
是、是老祖宗身上穿的壽衣。
靈堂的角落裡,開始騷動起來,都是些年輕的小輩,哪見過這樣的場面,只看見一隻手,便已然駭得瑟瑟抱成了一團。
年紀大些的人,雖也沒見過,卻能沉得住氣。
畢竟,老祖宗與他們終究有幾十年的情分,豈會因她頭七還魂,心生恐懼。
沈濟驚疑不定盯著那隻手,猝然往後退了兩步。
他恐怕是這靈堂里,最迷信風水陰陽之人。
否則,也不會對沈靈犀成見那麼深,覺得她晦氣,一心只想將她趕出家門。
而沈良,因著方才那紙分產的契書,內心對老祖宗充滿無限感激和孺慕,只覺得老祖宗是憐他受了欺負,才會回魂與他撐腰。
這是要把家產當面給他了!
「母親……」他眼眶滾著熱淚,顫顫輕喚出聲,還故意伸出那隻被沈濟碾踩得血肉模糊的手,「母親,兒子、兒子想念您,想念您啊……」
在他動情的呼喚聲中,老祖宗的屍身,在棺槨里坐起了身。
沈靈犀把她從棺里抱出來,輕放在地上。
眾人只見老祖宗扶著沈靈犀的手,邁著略顯僵硬的步子,走到族長面前,開了口:「二狗子,把你手裡的拐杖,借我使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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