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真不是中山靖王啊
“去!”
“把窦婴的宫籍抹了!”
“别让我再看到那混账,出现在我的眼前!
”
回到寝殿,气呼呼的坐到榻上,窦太后只觉心中的怒火蹭蹭往上涌。
——就差一步!
就差天子刘启用印,梁王刘武,就能变成储君太弟!
从此往后,窦太后也就再也不由为看不到刘武、思念刘武而发愁;
也不用再绞尽脑汁,思考自己究竟怎么做,才能让宝贝外孙女阿娇,顺利嫁给未来的储君。
窦太后自然也想过,自己的计划,究竟会面临哪些阻碍,天子刘启,又会用怎样的办法来应对。
但千算万算,窦太后唯独没有算到:自己的族侄窦婴······
“混账!”
“混账!
!”
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
盛怒之下,窦太后勐地论起手中鸠杖,史无前例的学起栗姬,开始打砸殿内摆放的器具来;
但随着一道身影出现在殿门处,身旁的婢女也赶忙上前提醒,挥舞着鸠杖‘大杀四方’的窦太后,也终是只得深吸一口气,摸索着坐回榻上。
“母后······”
略带心虚的一声轻唤,却惹得窦太后愤然别过头去,还不忘冷哼一声,天子刘启的面容之上,也不由得涌上一抹尴尬之色。
轻轻一摆手,示意殿内宫人退下,又轻手轻脚走上前;
正要在窦太后身旁坐下,就听一声极尽清冷的音调,在身旁响起······
“——窦婴那混账,是皇帝安排的?”
“是不是皇帝早就知道有那封诏书,才提前安排窦婴,在宫宴上坏事?!”
毫不留情面的一声质问,却惹得刘启面上的笑容僵在脸上,眉宇间,也悄然涌上一抹哀伤。
但很快,刘启便调整好情绪,轻笑着伸出手,将御桉上那只被砸到的油灯扶起。
“母后,怎么能这么想孩儿呢?”
“那件事,本来就是孩儿自己先提出的······”
“——皇帝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
“——真以为我眼瞎了,就什么事都看不明白了吗!
!”
不等刘启话落,便见窦太后勐地回过身,双眼分明涣散无焦,却是让刘启在那双涣散的双眸中,更看出一分盛怒。
手上动作一停,面上笑容又一僵,天子刘启,也不由愣在了原地。
足足愣了有三息,刘启才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将那油灯扶正,面上笑容,却也随着重新亮起的灯光,而悄然消失在了刘启的面庞之上。
“既然母后也知道,孩儿是在哄骗阿武,又为什么要拿出那封诏书呢?”
“母后就非要逼孩儿假戏真做,开下这兄终弟及的先例,让以后的子孙后代,日夜生活在对叔叔、弟弟的恐惧当中吗?”
“真要把这宗庙、社稷传给老三,孩儿死去之后,又怎么在九泉之下,面对太祖高皇帝、太宗孝文皇帝的质问呢?”
接连发出三问,刘启索性也不再装傻,面色也悄然一沉。
“太久远的事,孩儿就不提了;”
“就说最近百十年,因为叔叔和侄子争夺大位,而最终导致国破家亡的惨剧,难道还少吗?”
“战国之时,那些只顾着和家人抢夺权力,却放任嬴秦愈发强盛,最终导致宗庙颠覆的国家,难道还少吗?”
“——母后为什么就不想想,如果孩儿真的传位老三,那母后的那些孙儿怎么办?”
“老三继了位,还能容的下那些侄儿吗?”
“难道母亲,就非要让自己的孙儿、我刘氏的血脉,因为孩儿的过错,而被继位后的老三屠戮殆尽吗?”
“——母后是想让老三,成为又一个吕太后吗?”
“还是母后自己,想成为下一个吕太后呢······”
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