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焕英和苏珍还没琢磨出草屋里生了什么,那边傻丫头已经进屋。
只见她粉白娇嫩的小脸上带着几分绯红,乌黑的头辫是凌乱的,整个人看起来好像果然跟昨天不一样了。
难道……是事儿成了?
两人互相交换了个眼色。
老太太心里瞬间欢喜得不得了,并有种想法冒出来,那既然事儿已成,振堂被打就被打吧,她不心疼了。
进屋后的田玉珠灵动清眸扫二人一眼,没说话。
苏珍顿时心里一紧,赶紧悄悄地靠近老太太身边。
昨天下药的人是老太太,可扶她去草屋的人是自己,万一傻丫头一根筋,以为她们是要害她,那……该不会连她俩一块儿打吧?
其实别说苏珍,就连老太太久经人世也是略有紧张。
田玉珠看着她们的反应,不由得暗暗好笑。
她们的意图她明白,为了撮合她和施振堂,也真是费了心思。
只是让她感到诧异的是,这小山村里竟然有人能自制出那么纯良的蒙汗药,实在难得。
蓦地,田玉珠笑了:“大嫂,我肚子饿。”
她不怪她们,结了婚就知道总有这么一遭,最主要施振堂也没把她怎么样。
这声称呼顿时让紧张的二人组如释重负。
苏珍瞬间眉开眼笑起来:“准备着呢,嫂子这就给你做糖水鸡蛋。”
吕焕英也露出笑颜:“来玉珠,到炕上来暖着。”
她赶紧给拉被子,让丫头把脚丫子往她被子里捂。
鸡蛋和红糖都是老太太让苏珍一早就偷偷去跟三大妈换的。
三大妈以前专干接生婆的行当,后来虽然公社有了医生,可这个年代要让产妇接受一个男医生接生,那她宁愿不生。
每当这个时候,三大妈就可以偷摸的出去赚点小钱了。
正因为如此,她手边才会时常备着鸡蛋和红糖这样的稀罕物儿。
苏珍在煮蛋之前,先把两个小崽崽赶到院子里玩去,免得他们嘴又馋。
然后就开始忙活,烧水放红糖,打好鸡蛋做准备。
田玉珠则暖暖地窝在老太太被子里,趴炕头那看着她忙忙碌碌。
吕焕英转身从小柜子里拿出她的古董梳子,眯着老眼帮傻丫头解辫子,准备帮她梳一梳……
这时候,施振堂走进了小屋。
老太太解辫的动作戛然而止:“哎哟,振堂……”
好家伙,左眼一整个乌眼青,那得多大力道啊?
苏珍则看一眼就赶紧低下头,不敢多嘴。
施振堂眉间隐藏着一丝稍纵即逝的愠色,然而这件事情说起来要怪,也怪他自己。
他现在只是有点懊恼怎么出去见人。
无奈的目光看向傻丫头,怎么感觉她的眼角里带着笑意。
施振堂无语凝噎:“是玉珠打的。”
话说出来又后悔,怎么感觉像个告状的小孩子。
总之,怎么反应都感觉不太对。
“呀,这丫头真是没轻没重。”
吕焕英老太太憋着笑,这可是她亲孙子,她能不心疼?
可是她想不想笑,想笑!!!
就……打得太寸了!
“呆会叫你大嫂烧点热水,拿毛巾捂一捂,没事啊!”老太太嘴上安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