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想坐他对面了,站起来就走到他旁边一屁股坐下。
“好不容易找到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走。”我刚说完话,手已经被小哑巴牵住。
“你那时候说想在海南逛逛,但没找到机会,我们在海南待几天。”
我没有这一段记忆,但很像我能说得出来的话。
人生的前些年被压得太狠,后来反弹得格外厉害,不管在哪儿,我都尤其爱玩儿。
老长沙的人都知道,布防官的妹妹特别爱体察民情,有事没事就上街闲逛。
住了好些年的地方我都能不厌其烦地逛,更别提是当时从没来过的海南。
“正合我意,陪我玩两天再走吧,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回来。我会很想你的。”
会特别想。
那年小哑巴匆匆与我道别,一去不复还。
起初我还能抱着他就快要回来的希望,但等了一年又一年,后来我自己都渐渐不信他还会回来了。
大哥答应带我回去东北张家,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我想要去找小哑巴。
那时候我不知道他是死是活,总得找找看。哪怕是折损在了某个任务里,总得让我知道个准信。
只可惜还没到地方,我就沉进了冰湖。
“好。”
讲完正事的小哑巴又恢复到了惜字如金的状态,我并不介意他话少,他不是不会说话,只是不爱说废话。
恰巧,我也不是什么爱闲聊的人。
“晚上去海边走走吧,现在先找一家店解决一下温饱问题怎么样?”
“好,想吃什么?”
意料之中不会被拒绝,从小到大,小哑巴好像没拒绝过我什么。
除了阿爹,小哑巴是整个张家楼里,唯一认真听我说话的人,虽然他很少回话。
年幼时还会贪嘴,和这个住在同一个院子里的小哥哥撒娇说想吃什么果子。
现在已经长大了,有口吃的就行,当然,能吃的好一些,没有人还会刻意亏待自己。
“老规矩,出门第一个路口猜拳。”他赢了往右走,我赢了往左走。那条路上看上啥就吃啥。
当然,仅限于我们不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地方当然是吃那些常去的店。
很久没和小哑巴猜拳了,有点生疏。和别人猜拳我可能还会稍微耍点心机,现在嘛,全凭运气。
可惜,运气没有眷顾我,我输了。
不过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人活这么些年,哪儿有一直赢的时候呢。
“在船上的时候,旁边的人说那边有家好吃的店。”小哑巴指了指右边,语气中有一丝极浅的期待。
他一般不对任何食物表示厌恶和喜爱,桌上有什么就吃什么,但从他下筷的次数多少还是可以看出些端倪。
难得小哑巴表现出对什么东西的向往,这实在是难得,我拉着他就往他说的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