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得可真严,他和沈一亭八字没一撇,沈一亭对他也没什么感觉,他偏对沈一亭的事那么上心。
“我和沈一亭吃了两顿饭,下午在琴房。”
陆严和一听,那刀子似的眉就皱了,“沈一亭指导你的伴奏?”
这么会猜?
“对啊。”看来陆严和对沈一亭的熟悉程度,比我想象中的要高。
我自认为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哪知陆严和当即说:“如果你的成品出来赢了我,是胜之不武。”
胜之不武?
我请个外援,这就叫胜之不武了?
那整首将近四分钟的伴奏,哪个音节不是我自己一点一点改出来的?
明天、后天、大后天,我忙着自己的专业课作业,还得抽空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凭什么说我胜之不武?
我还未来得及解释,陆严和倒好,丢下这句话就进浴室里洗澡,留我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宿舍里生闷气,真想一个箭步冲过去,把他从浴室里拽出来好好骂一顿。
他那么在意他的前男友,想追回前男友,一边这里又看着沈一亭,这人脑子里怎么想的!?是灌了水还是本来就是海绵啊。
还有我,当时没事起那奇怪的胜负欲做什么,掺和进这档奇葩事里!
这造孽的一切
[50]
等陆严和十几分钟后洗完澡,我的闷气早消了。
陆严和从浴室走出来,重新坐回桌前。他黑色的发尾略翘起,带着水珠,滚落到衣襟上。他的脖颈白得不像话,像脆弱的天鹅,低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时之间,我想说的话就这么哽在喉头,吐也吐不出来。
大一刚入学,我就和陆严和一直是舍友。
他性子冷,不爱和人说话,在班上也不揽差事,女同学找他聊天都一字不回,每天独来独往,似乎没有感兴趣的事。
是了,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陆严和从来不会把时间花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面,也从来不会低人一等去和别人商讨某件事。他永远都是信心满满,哪会流露出那样的表情——那天他想让我放弃做伴奏时的表情。
我猜我也许在什么时候见过陆严和的前男友,可能是在校门边,也可能是在食堂的某一层。
陆严和面带微笑的次数寥寥无几,平时在宿舍里压根见不着。只是有几次看到陆严和同某人一起聊天时,确实笑得很开心。
我们当时都以为,那个人是陆严和非常要好的朋友,可如今一看,多半是前男友。
但那似乎已经是很久前的事了。
不知不觉间,想了一大堆关于陆严和的事。原先以为和陆严和共处一室一年多,对他比较了解,但现在看来,我是完全不懂他。
陆严和背对着我,在五线谱上写写画画,忽然手停住不动,不知在想什么。
我收回视线,看向我桌面上的钢琴小模型——是我初学钢琴时,我妈送我的礼物。我期盼它能给出我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