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神色里的鄙夷十分明显,就差指着我的鼻子说,我的天啊,曲眠,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感情迟缓的艺术生!
“好吧。”那除了好吧,我还能说什么呢。
“我就是好奇,所以随便问问你啊,你别害怕,”小秋眨了眨眼,我以为他要说什么,结果蹦出一句这个,“你们和不和谐?沈哥咋样?”
如遭雷击!
我和小秋对视一瞬间,就感觉天灵盖被掀起来了,这种问题我该怎么回答?还行?还不错?沈一亭无师自通?蛮好的?但小秋是沈一亭的队员,以后还不知道要处多长时间,怎么说小秋也是个1,是不是考虑一下帮沈一亭树立一下高大的形象?
可是,这要怎么形容?
样本不够啊!
“和谐,”过了半天,我先憋出了前半个回答,然后在小秋满怀期待的注视下缓缓竖起一根大拇指,“挺猛的,不错。”
担心小秋不信,我还违心地补充:“第二天下不了床。”
小秋直勾勾地望过来,面带浓厚笑意,“这么实诚的吗?不过沈哥看上去就很强,应该也差不到哪去。”
呵呵,是的,是看上去很强,但基础硬件再好,也耐不住缺乏经验啊,很容易把人弄疼弄受伤好吗。
想到前几次的经历,虽然沈一亭一次比一次好了,但依旧前路漫漫,实在不行,让沈一亭和小秋取个经?
不过,“别光问我啊,你呢?”
“我?”小秋摊开手,无比坦然,“我没试过啊。”
“啊?”
“啊什么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小秋疑惑地瞟了我一眼,说得煞有其事,“我忙事业,没时间谈恋爱。而且你这种一入门就毕业的gay新手,哪会知道圈里有多难找个正常人。”
“这我还真知道,”我说,“我发小天天都在跟我吐槽。”
小秋问:“你发小也是gay啊?”
“如假包换。”
“那上面还是下面?”
“下。”
“哦?”小秋像是提起了兴趣,奸笑道,“脸ok吗?身材ok吗?性格ok吗?我相信沈哥的眼光,能和你玩这么久的发小应该也不错吧?你再多和我说道说道,看看能不能……”
小秋说个没完没了,嘴巴跟电子鞭炮似的根本停不下来,我无法见缝插针回答他的问题,不过更确切来说,是根本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你怎么不说话?”数秒过后,话多得能堆成山的小秋终于意识到我不对劲的沉默。
我抬眼,觉得这种事还是不能骗人,拆了邓千的老底,“他玩得比较花。”
小秋脱口而出:“xp?”
“不是,单纯是……呃,他比较爱交友,”我扣了扣脸颊,没有移开视线,“那种友。”
“哦,解决正当需求的友,”小秋说话从不打草稿,见我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他的兴趣显而易见消失大半,伸出一根食指摇了摇,“那算了吧,我不想投资这种没有未来的生意,那不是浪费时间嘛。”
我为邓千正名,“但邓千他还是挺向往爱情的。”
“这样啊,”小秋似乎听进去了,不过比起相信未曾谋面的邓千,他更信任我对邓千的评价,于是提出了其他的要求,“你回头可以把他的照片发给我,我看看是不是我的菜。”
“直接把联系方式推给你都可以,”我妥妥行动派,当即掏出手机点点几下,就完成了这个很容易被遗忘的任务,“非好友也可见他的朋友圈,你自己看吧,要加就说是我的朋友就行了。”
小秋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给我比了个ok。
我顺着小秋的手往他身后看,看到穿着亮皮衣的余敏红,她正笑着和沈一亭聊天,我同小秋说“余姐回来了,过去吧”,小秋撇了撇嘴,缓慢地挪动脚,带了些不情愿的意思。
“其实我因为这件事烦了很长一段时间,”小秋在我身侧压低声音,偷偷说,“红姐要走了,走的时间真的很不巧,也很突然,我们现在找不到合适的贝斯手,就算找到了,也可能因为配合练习时间不够,导致公演的效果欠缺。虽然我知道红姐是家里的事情,逼不得已要走了,但心里就是有点你懂吧。”
“那确实是没有办法的事,那种情况下,沈一亭也留不了余姐,那天余姐和沈一亭提要走的时候,我还在场呢。听起来,余姐这些年也过得不容易,这次分别,她肯定也很舍不得吧,”我跟随小秋叹了口气,两人重重的呼吸几乎要撞在一起,“算啦算啦,队长会有方法解决的,你不用太担心。”
“我知道,”小秋皱眉,“就是”
“但是,乐队应该马上有新贝斯手了吧。”我说。
小秋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我前阵子听沈哥说了,但沈哥也在做多手准备,毕竟把宝全压一个毛头小子身上,风险也太大了吧,离公演的时间也不远了,我们还是想尽量找一个经验丰富的。”
被贴着的滋味尤为不错
“这是沈一亭说的吗?是他的意思?”我眨了眨眼,“经验丰富的?”
“啊哈,这倒不是,”小秋摆摆手,“这是我和石唐的想法,当然,最后选什么人,还得沈哥最终敲板,毕竟他有时候看东西看得比我们透,我和石唐就是那种音乐俗人啊。”
不知道沈一亭有没有和小秋、石唐说,那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是我的重组弟弟,但说了感觉有点变成了关系户。我相信沈一亭不会因为我和袁学席那层若有若无的关系,就决定让袁学席过来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