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別說了!」冉冉橫在兩人之間,半個身體擋在謝婉寧身前,「她這人說話直接,不是故意針對,你別放在心上。」
南佳的目光從謝婉寧激憤的臉上慢慢落在為朋友解圍的冉冉身上,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老祖宗的話偶爾聽聽也不錯,譬如此刻:「她說的是實話,我這人的確性格怪,至於今天的事,隨你們處理。」
謝婉寧目送那道不管何時何地都透著特別,傲氣的背影皺眉,不爽冉冉多管閒事:「你攔著我做什麼,難不成她還動手打我不成?」
「謝婉寧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幼稚?」
「什麼?」
「南佳不願說不是膽小怕事,她是覺得這是人家私事,不想在背後評頭論足,至於說找老師處理,身為當事人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都無所謂,我們橫插一腳不叫正義凜然是多管閒事。」
「你有沒有搞錯?」謝婉寧氣笑了,「剛才你不也問南佳事情經過?還向她求證真實性?現在倒好把事情都賴在我頭上,你們倆清清白白,就別人是壞人對嗎?」
當一件事明明很簡單卻在三言兩語間越扯越複雜後,不論是解釋者還是誤會者都會筋疲力竭。冉冉恍惚間明白了南佳不願回答的原因,背後議論人本就不對,事情說不清楚反倒會讓彼此誤會。
「我沒有這個意思,我想南佳也不是故意不回答,在事情沒搞清楚之前,不管是背後議論還是現在去找老師,對我們,對那位女生都是麻煩。」
「得了吧,你們兩個無非是不想管,何必把自己塑造成關心別人思想成熟的偽善樣子,我只知道看到別人有難卻不幫忙,代入自己難道不覺得悲涼?」
兩人站在校門前對峙著,誰也不肯先服軟。烈日驕陽下,無非是折騰自己身體。
冉冉主動開口:「隨便你吧,多說無益。」
「你們本來就不占理。」謝婉寧沖前方快步離開的背影喊一句,心中正義感再次升起,既然這麼怕事不敢去,她就自己去。
年少時期的正義感說不上來是對還是錯,但最後的結果除了自己承受,沒有第二選擇。
南佳回到三班,午休時間快到了,班上大部分同學都回了教室,在各自座位上聊著天,或是處理還未寫完的作業。回座位時,經過俞飛那兒,他和北野還沒回來,比起旁人桌上堆放一摞書的擁擠,他們的桌子乾淨如,說是公開課過來聽講的老師也不為過。
剛坐下,身旁傳來摔東西的聲響,不用去看也知道來自哪兒,謝婉寧對她不悅的情緒總要找到一個點發泄出來。她習慣了,一直以來徐與輸了錢,回到家看見誰誰倒霉,晦氣是他經常形容她的詞,沒用的貨是他經常形容林思瓊的話。自己總歸是乾乾淨淨。
大抵是她太過無所謂,桌子被人敲響時,執筆的手緩慢停下,側過臉等待謝婉寧往下說。
沉默在兩人間漾開,謝婉寧似乎還沒斟酌好要說的話,舔唇,抿唇,這些尷尬和緊張時下意識的小動作出賣了自己強裝鎮定。
南佳放下筆:「你想說什麼?」
話題由她開始,謝婉寧準備好的開場白一時成了廢稿,她再次默聲片刻,說出內心決定:「我打算和老班說。」
說什麼她沒有明說,她料定南佳知道她話中所指,那麼此刻說上這樣一句話,是為了證明自己不是怕事的主還是想要有人陪?南佳糊塗了,想直白問她,但性格使然,疑問並未驅使她順應謝婉寧的話深問,輕輕點頭未發表任何意見。
她的冷漠落在謝婉寧眼中成了傷人的利器,就好像你費盡心思想和對方說話,但對方給你的回覆是已讀不回,她脾氣上來了,完全忘了冉冉和她分開前的囑咐,陰陽怪氣又帶著女生的嬌氣嗆話:「沒事,你不願意去就算了,到時候我做了好事得到學校褒獎,可別怪我沒在老師面前提你名字。」
南佳猶豫了幾秒,再想解釋謝婉寧已經起身離開了座位朝後門去,看樣子是準備去辦公室。她收回目光,盯著面前還有一半未寫的試卷怔怔出神,腦海中莫名閃過吳願臨走前的背影。
到底要不要和謝婉寧一起向老師提起今天看到的事?
吳願的背影從腦海中瞬間消失變成八班班主任不太上心的側臉,輕描淡寫打發她的話。
南佳伸出的腿重退回桌下,她還是選擇了退縮,面對無法確定的事,正義感似乎並不能解決問題,還會讓自己陷入困境中。謝婉寧已經去老師辦公室了,興許她會帶來好消息,真到了需要她出面的時候再說吧。
「做壞事了?」北野雙手插兜和俞飛走了進來,他剛站在後門稍等了會兒,看她自娛自樂似地拿筆,放下,準備起身,奇奇怪怪。
南佳正心煩,抬頭看他本想回兩句,盯著那張開學以來做了不少令老師頭疼的臉,不禁出聲:「能問你一些事嗎?」
大抵沒料到她會突然正經問話,北野眉心微動,拖動椅子坐下,拿出被求方姿態眉尾高挑:「問。」
南佳刻意壓低聲:「吳願的事你覺得會是外面小混混做的嗎?」
經她提醒,北野記起今天還遇上了這號人:「又出事了?」
他說的是「又」,篤定的口吻讓南佳微愣幾秒,輕咬口腔內肉,有所保留道:「我就是問問。」
「可你的表情,」他輕嗤,「不像是隨口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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