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另一方的军士上前一步,横拦在对方面前:“侯府办事,惊扰了我家主人,你担得起责吗?”
“侯爷?”来人犹豫了下,但不见怵色,“恕小人不识尊面,不知是哪位侯府中的公子?”
装晕的老鸨也竖起耳朵。
那军士却听得笑了:“怎么,只见过弱冠的侯爷公子,没见过弱冠的侯爷?”
“军爷玩笑了,这大罗朝内,哪有二十几岁的侯——”
这位京都府的办事官差忽得一哽,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瑟然地
侧过身,顺着军士身后露出的那一隙雪白袍子向上望去。
对上了一双淡淡垂敛的漆眸。
那人似乎是察觉了什么,撩起眼,对着他轻笑了下。
“——!”
一笑便吓尽了官差面上的血色。
被那身官袍强撑着没立刻跪倒,官差颤着声犹抱最后一丝希望:“敢问,当、当真是……”
堂中似乎有人轻叹了声。
玉笛垂下,那人在腰间摸了摸,翻出了枚黑玉质地的令珏,将它轻轻一抛,扔上桌面。
“不夜”两字阴刻其上。
哐当。
一楼跪了一片,二楼楼梯传来楼上砸了杯碟茶盏的动静无数。
白袍公子像未察觉。
他撩起袍袂,在颤栗着跪伏在地的老鸨面前半蹲下来:“拈花楼内,真不赎人?”
“不……不……”
酆业似有些意外:“我拿不夜侯府来赎呢。”
“——!”
老鸨差点咬碎了牙哭出声,她挤出满脸褶子,终于把第二个字吐出口:“不——不敢不赎呐侯爷!您要赎哪位才艺花魁,尽管开口!”
“我不赎花魁。”
酆业左耳微动,闻着某个极轻的步声,他朝侧廊起眸。
拎着木桶的少女正艰难地迈步进来,见到寂静厅内这跪了一地的盛况,小姑娘一愣,似乎吓住了。
连兜帽垂下的长疤没了遮掩都未曾发现。
隔半堂望着,酆业忽笑了起来。
他抚笛起身。
“我府上缺个小侍女……”
雪白大氅划过厅堂,走到檐下,玉质长笛勾起少女下颌,迫她拿
清透乌黑的眼瞳茫然地望着他。
酆业拿笛骨轻蹭了下少女下颌,眼眸染上幽晦的笑:“就她了。”